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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需要墨家对王国统治有用的东西,对于他们不需要的东西当然不会支持,甚至公开进行打击。最为明显的就是“入仕”。大秦以法治国,法家学术思想是国策的核心,法家的子弟门生占据了朝堂,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毫不留情地打击墨家,导致西墨在大秦举步维艰,影响力日减,其门徒更是一年比一年少,如今连生存都变得异常艰难了。

刚才在来鼓角楼的路上,韩非就向宝鼎详细介绍了墨家的现状。宝鼎非常感慨,觉得西墨就是大秦的活雷锋,这个时代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慈善团体存在,真的太罕见了。他只顾感慨,倒是忽略了韩非给自己介绍墨家现状背后所隐藏的深意。现在这府门一进,酒筵一摆,宝鼎也就明白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触景伤怀,竟然失态落泪,如此一来,他把自己拖进了墨家这个“陷阱”,想跳出来都来不及了,谁让你当堂落泪?难道是吃饭哽住了?抑或眼里进了沙子?解释不了嘛,分明就是被墨家的拮据和艰难刺激了。既然深受刺激,大有感触,那就要拿出实际行动帮助墨家。

这都是什么事?宝鼎自怨自艾,苦叹无语。

这事他不能轻易做出决定,因为在他印象里,墨家应该实力不俗,不至于落魄至此,钜子蒲溪子摆出这番“窘迫”样子,其中必有深意。首先他必须弄清楚,墨家在咸阳属于那个派系,不能莫明其妙上了当。

“武烈侯因何落泪?”韩非一语双关地问道。

“师傅何必明知故问。”宝鼎抹干眼泪,尴尬说道,“我位卑权轻,恐怕帮不上什么大忙。”

“武烈侯乃咸阳新贵,如果你帮不上忙,那就无人可以帮助墨家了。”

宝鼎疑惑地望着他,心想你是法家大师,和墨家应该是对头,现在怎么倒过来了,你倒像一位墨家大贤,为墨家积极奔走,奇哉怪哉。

“钜子……”韩非望向蒲溪子,“人,我帮你请来了,你就实事求是地说。武烈侯是我的弟子,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武烈侯亲口告诉我的。你我几十年交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武烈侯的事,所以你敞开来说,无所顾忌地说。”

宝鼎头皮一麻,惊讶不已。没想到韩非还有如此霸道的一面,学问还没有教,上来就“讹诈”弟子,有这么做老师的嘛。

蒲溪子神色尴尬,也被韩非这番话说得下不了台。他好歹也是墨家钜子,西墨的领袖,这个面子还是要的,但没办法,韩非和宝鼎都是公子,韩非是法家大师,宝鼎是咸阳新贵,比他的地位高出太多,而西墨如今衰败式微,早已落魄,他没有底气,腰杆直不起来啊。

想到墨家的未来,想到那些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墨家弟子,想到今日步履维艰艰难度日的鼓角楼,蒲溪子咬咬牙,一鼓作气把墨家的现状详细介绍了一番,归根结底一句话,因为在咸阳被边缘化,政治上没有地位,导致墨家急骤衰落,目前墨家急需援助,以便重新崛起。

第140章 引火烧身

蒲溪子的这番陈述不但没有激起宝鼎的同情,反而让他暗自恼火。

咸阳权力博弈已经非常激烈了,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墨家,不自量力地也想加入其中,这种痴心妄想之举不禁让人啼笑皆非。尤其让宝鼎恼火的是,韩非竟然和蒲溪子联手算计自己。岂有此理,你们把我当什么?一个无知幼稚的小孩?

不过随着谈话的深入,宝鼎对蒲溪子和西墨的看法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