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此事说来话长。”
宝鼎将自己在代北救出赵仪,带着她一起逃回秦国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这次的事情牵涉到咸阳复杂的局势,宝鼎不得不避重就轻,全盘托出。
白氏又惊又喜,惊的是赵仪竟是一位葬身火海的赵国公主,喜的是自己凭空捡到了一位公主做媳妇,只是,咸阳局势太复杂了,宝鼎因此与蜀系紧紧捆在了一起,未来宝鼎不但与老秦人共命运,还要与蜀系共进退,假如这两个派系反目成仇,宝鼎将如何选择?
“大王知道此事?”当白氏听说秦王政对此一清二楚的时候,极度震骇。
“瞒是瞒不过去的。”宝鼎苦笑道,“不过,既然巴蜀人主动接下了这事,现在又把它做得滴水不漏,那么很显然,此事得到了大王的默许。”
白氏紧紧抱着泪如雨下的赵仪,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宝鼎,大王掌控着公主的命运,其实也就是掌控着你的命运,将来……”
“我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大王。”宝鼎毫不犹豫地说道,“白氏和司马氏若要崛起,外祖父的沉冤若要昭雪,父亲的清白若要讨还,就必须赢得大王的绝对信任,我甚至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但目前的现实是,大王不相信我,大王对我心存忌惮,我想做的事,现在一件也做不成。”
白氏黯然泪下。赵仪更是痛不欲生,趴在白氏的怀里哽咽哭泣。她知道宝鼎从现在开始真正接纳了她,宝鼎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她,而且还是当着母亲的面告诉了她,这个意思很清楚,宝鼎把她当作了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同命运共呼吸,一家人就要齐心协力,但是,她是赵国人,她是赵国的公主,她曾发誓要报仇雪恨,然而,自己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条自我毁灭的不归路。
“那你有什么打算?”白氏问道。
“我有种预感。”宝鼎迟疑良久,但在母亲那双眼睛的逼视下,还是说了出来,“巴蜀人肯定会崛起,并且在未来的大秦朝堂上,牢牢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了,宝鼎的目标能否实现,就要看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能否与巴蜀人建立牢固的亲密关系。
“老秦人呢?你为什么不能帮助老秦人重新崛起?”
“老秦人能否崛起,不在于我的实力有多大,而是取决于他们能否与巴蜀人建立一种信任关系。”宝鼎皱眉说道,“我从隗状大兄身上看到了很多秘密,虽然我现在不知道这些秘密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老秦人和巴蜀人如果联手,必定可以与巴蜀人携手崛起。”
白氏沉思了很长时间,她不像宝鼎知道未来,她无从把握局势的发展,“我能帮你做什么?”
“新年将近,如果母亲能与琴氏频繁走动,把我和仪儿的事暂时定下来,并在咸阳传开,那么我就能从复杂的局势变化中捕捉到机会。”
白氏惊讶地看着宝鼎,“你这么肯定?你要知道,公主不是蜀人,我们即使和蜀人联姻,也不可能给双方的关系带来任何实质性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