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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办法,人家手段厉害,做得高明,你明明知道都抓不到把柄,还得感谢人家,给人家权力和财富,打落牙齿和血吞。

长安君成蛟,庄襄王的庶子,以弱冠之龄第一次带着几万人马出征,到了一千多里外的上党屯留立即就造反,你想想这事可能性有多大?他能成功吗?既然没有成功的可能,他会干吗?

嫪毐祸乱后宫一事从头至尾就充满了阴谋。你想想这事一旦暴露,大秦王族的脸面还要不要?整个咸阳城都知道了,华阳太后会不知道?是赵太后的权力大还是更长一辈的华阳太后的权力大?既然华阳太后的权力最大,她为什么不未雨绸缪早早把这事解决了?非要闹到最后兵戎相见,母子反目,兄弟自相残杀?最终这事好了谁?谁从中获利最大?

至于吕不韦与赵太后偷情一事,更是不靠谱。吕不韦是什么人?他找死啊?他一个雄心勃勃谋略过人的奇才,会留下这个致命的把柄?再说了,吕不韦都倒台了,大秦王族还有必要自爆家丑,把这事大肆宣扬,搞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为了给罢免吕不韦找个理由,不惜赔上大秦王族的脸面和威严,有这样愚蠢的大王和王族吗?

仔细想想,不难发现这都是楚系的手段。楚系最后大获全胜,当然要在威名显赫的吕不韦身上泼几盆脏水,否则何以自圆其说?这一盆脏水泼下去,吕不韦还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大秦王族,脸面丢了,威严丢了,连尊严都没了。

大秦王族成了天下人的笑料,但相比起来,后人更无耻,直接诬蔑秦王政是吕不韦的私生子。这简直是笑谈,但后世人却给这些阴谋家欺骗了两千多年。任何一个王族都有一套严格的保证血统的章法,秦王政的血统绝对没有问题。私生子一说纯粹是无稽之谈,由此可见历史史料上充满了谎言。

大王忍无可忍了,不得不反击;大秦王族更是愤怒到了极致,但他们拿什么反击?楚系把王族中仇恨他们的公子给杀得差不多了,老秦人也给他们杀得差不多了,而且在他们的蓄意挑拔中,王族和老秦人反目成仇,连联手的可能性都没有。这种情况下,若想推翻楚系,难于登天,但这事又不能不做,即使失败了也要做,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都要争取。

好在老天长眼,历代先王保佑,楚系在河北大战中遭遇了一次空前重创,楚系在最鼎盛时期的一次豪赌失败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宝鼎又横空出世,在晋阳搞出了一个私盐大案,如今他更是疯狂,利用抓到楚系痛脚的机会,炮制了一个谋反大案。

你楚系可以搞阴谋诡计,我王族当然也可以搞,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看这次谁是最后的赢家。

楚系遭到了前后夹击,战场上的失败再加上家中纨袴子弟的腐败,他们终于拱手送给了对手一个反击的机会。

嬴豹太激动了,太用力了,大手拍打在宝鼎的背上“啪啪”作响。好在宝鼎对痛觉比较迟钝,否则就要惨叫出声了。

“这才刚刚开始。”嬴豹松开宝鼎,亲热地把他搂在怀里,挥舞着手臂说道,“你开了一个好头,但事情远比你想像的复杂,咸阳的事太难办了。”

“我知道。”宝鼎笑道,“我有准备,但我一定要回咸阳。”

“晋阳的事、鸿山的事都在我们控制之中,替你脱罪很容易,但安邑的事……”嬴豹低头看看宝鼎,心里实在喜欢,忍不住伸手抓他的脸,用力摇了几下,“玉不琢,不成器。你是我们赢家的老虎,既然老虎下山了,吃人了,难免也有被人追杀的时候。你就权当吃饱了,跑跑路,免得撑着了,把肚子撑坏了。”

宝鼎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来。自己在安邑盐池大打出手,血腥残暴,目无法纪,咸阳无论如何都要予以惩戒。大秦律法的威严还是要维护的嘛,样子总是要做做的嘛,否则岂不给人诟病抓到把柄?

“回到咸阳后,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嬴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