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安将军报,战局僵持,赤丽秦军防守顽强,至今没有进展。”
李牧凝神想了片刻,对司马尚说道:“从秦军的部署来看,桓齮并没有做出重大调整。如果他在鸿山暗藏主力,那这支军队从何而来?难道他再次从南线调来了军队?”
“我们一直紧紧盯着井陉要塞,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发现大量秦军进入河北战场。”长歌急忙说道,“以我估猜,桓齮可能预感到我们要偷袭鸿山,所以提前把辎重转移到了山上。”
李牧考虑了一下,毅然下令,“命令留守鸿山的郑适,马上派出斥候上山打探,天亮之前务必探查清楚。”
接着他手指司马尚,“你即刻带着骑军赶赴赤丽,会合冯安,今日午时必须拿下赤丽城。拿下赤丽后,留一万人驻守城池,其它军队全部赶到宜安,与秦军主力决战。”
司马尚躬身应诺,转身离去。
“大将军,此处距离肥下不足四十里,桓齮马上就会调头杀过来,假若给他突围而去……”赵葱看到司马尚要带着骑军主力去打赤丽,心里担忧,不禁问道,“大将军,当务之急是不是将桓齮阻截于宜安城下?”
“当务之急是鸿山。”李牧眉头深皱,目露忧色,“我们的粮秣武器严重不足,我本想拿下鸿山的辎重以补充大军所需,但现在看来桓齮有先见之明,他预先做了防备。我从代北带来了十五万军队,至今没有足够的粮草武器,而邯郸因为自身岌岌可危,粮草武器也是严重不足,无法给我以支援,这导致代北军到了河北之后,一直无法主动攻击,更无法与秦军决战。”
赵葱苦笑,他何尝不知赵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战争再延续下去,估计到了冬天,这仗不要打了,拱手投降吧。
“大将军,我们目前的辎重储备可以支撑决战所需吗?”一位裨将忧心忡忡地问道。
李牧摇摇头,“以我们目前的辎重储量,可以维持十万大军与秦军决战三日,但我代北军有十五万人马,赵将军的河北军也有近十万人马,若要决战,就要把所有兵力全部投上,那目前的辎重储量只够我们打一天,然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军打我们了。”
“现在桓齮手上还有十万大军,但他的粮草武器比我们充足,以正常储量来说,他至少可以支撑三天。”李牧再次摇头,神情显得十分无奈,“如果我们拿不到鸿山的粮草武器,那就不计代价,在一天内完成决战,否则此仗必败无疑。”
“大将军的意思是,桓齮把鸿山的粮草辎重转移到了山上?”赵葱从李牧的话里大概估猜出了李牧的意图,“大将军一定要拿下鸿山?”
“这里是桓齮设下的陷阱,他的本意就是要诱我出来与我决战。”李牧解释道,“桓齮知道我们的困境,这一仗打了九个月了,我们支撑不住了,但我们只要一直坚守不出,秦军劳师远征,咸阳也一样支撑不住,再打下去的话,桓齮肯定要撤军,所以他才打算在撤军之前诱我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与我决战的机会。”
“桓齮既然有决战的意思,肯定要储备足够的粮秣武器。这些东西放在哪?如果不在辎重大营,那他肯定就近搬到山上去了。”
“我必须夺取秦军的辎重。我只要夺取了秦军的辎重,这一仗的胜负就颠倒了。决战态势已经形成,秦军已经陷入包围,我只要将秦军牢牢困住,要不了几天,秦军就完了,如此一来,我们既保存了实力,又击败了秦军,可以大大扭转当前的局势,给赵国赢得一段喘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