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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顿时勾起了宝鼎心里的怨恨,当即脸色一寒,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恨他们,恨透了,所以老子要打他们,见一个打一个。”

隗藏和琴珪、唐老爹互相看看,目露恍然之色,他们下意识地认为,宝鼎是因为当年华阳太后和楚系外戚蓄意阻扰庄襄王赦免宝鼎母子,所以才对楚系恨之入骨。其实他们想错了,宝鼎之所以恨他们,是把前世的恨带到了今生,虚幻和现实纠缠在一起,让宝鼎的心理变得畸形而扭曲。

前世的特权阶层肆无忌惮的敲诈盘剥和凌辱最底层的百姓,用敲骨吸髓可能有些过了,但相差不远矣。这种恨深深铭刻在宝鼎的灵魂深处,他无数次幻想着用最原始的血腥手段实施报复,虽然这是一种自我麻醉和宣泄的手段,但他的心理就像千千万万的生活在最低层的百姓一样,不知不觉中就扭曲了,而这种扭曲的心理在他穿越到了这个特殊时代,重生到了一个特权阶层之后,突然得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一个真实的宣泄之处,于是这种畸形的心理骤然爆发。

宝鼎知道自己的心理变化源于前世的愤懑,但他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前世他活得太累太憋屈,今世他不想再委屈自己了,他也有条件不再委屈自己了,于是他变得蛮横、骄纵和暴戾,而这种心理随着实力的强大会越来越明显,恐怕将来会变成一场灾难,但宝鼎早就决定了,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他要把这种疯狂进行到底,那么很显然,凡是打击他、压迫他、欺凌他、侮辱他的人都将遭到无情的攻击,不是你死我活,就是玉石俱焚。

宝鼎的真实心理,巴蜀人当然不知道,但他们的误解却有异曲同工之效,在他们看来,宝鼎这种与生俱来的仇恨根本没有化解的可能,他和楚系外戚就是你死我活,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这大概就是大王看中他的原因,而巴蜀人也因此放心了。

权力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他们世世代代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他们担心未来的宝鼎可能在利益面前向楚系外戚做出妥协,那未来的斗争就非常复杂了,但宝鼎这句话无疑给了他们更多的信心。像宝鼎这种经历的人,一旦仇恨的种子深入骨髓,那即使有妥协也是暂时的,最终还是要刀兵相见。

“公子,如果你……”隗藏斟酌了一下措辞,继续说道,“如果你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你到了咸阳之后……”

“我一定要击败他们,而且一定会击败他们。”宝鼎信誓旦旦,他之所以敢于做出这样的誓言,因为历史轨迹本来就是这样,八年后,昌平君熊启被赶出了咸阳,而在这之前,华阳太后肯定是辞世了,否则秦王政也无法放开手脚把楚系外戚驱逐出京。

他本想再做一次预言,但担心将来惹麻烦了,还是把嘴巴闭上了。那天为了一鸣惊人,脱口说出了一个大秦十二年之后统一天下的预言。这种预言巴蜀人显然不会相信,最起码在楚系外戚没有倒台之前,他们无论如何不相信。只要楚系外戚在,大秦就没有吞灭楚国的可能。但预言一旦成为现实,肯定会被巴蜀人拿出来恭维自己,一传十十传百,这种先见之明就会成为自己拥有超绝才华的诠释,不过,如果预言多了,而且都验证了,那自己就是妖孽,这条命恐怕保不住。

“公子到了咸阳后可有什么打算?”隗藏有意抛出诱饵了。

“有啊。”宝鼎不假思索地说道,“赚钱,我要赚钱啦,否则我拿什么养客养兵?”

隗藏、琴珪和唐老爹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错愣地望着宝鼎,但看他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又不像开玩笑。

三人面面相觑,神情极为怪异。

“怎么了?”宝鼎好奇地问道,“赚钱有什么不对吗?你们可有什么赚钱的好路子?我正在寻思这事,正好你们来了,问对人了。”

隗藏面如止水,作沉思状。琴珪两眼望天,作遐想势。唐老爹脸上的皱纹挤到了一块,似乎痛苦不堪。

宝鼎愈发奇怪了,目光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唐老爹身上。长者嘛,和霭可亲,疼爱后辈,比较厚道,有安全感,问长者总不会错。宝鼎微微躬身,客气地说道:“老爹何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