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鼎思前想后,颓然放弃。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只有扯着虎皮做大旗了,利用各方的力量为自己建立功勋,升爵升职,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招揽人才,积累财富,广建人脉,一步步建立自己的实力。等自己有了实力,就像今天的王翦和频阳王氏一样有实力了,才能去掌控别人的命运,去改变王国的命运,去影响历史的走向,否则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路要靠自己走,靠别人的扶持终究走不长,最好结局也就是像自己现在这样,但无论爬得多高,都是空中楼阁,一旦遇上狂风暴雨,必定从云层摔落,粉身碎骨。现在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各怀目的,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攫取利益的桥梁,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但自己还是两手空空,有朝一日他们不需要桥梁了,自己也就像芸芸众生一样湮没于历史的洪流。
宝鼎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这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失神。
“公子,你想好了没有?”公孙豹忽然问道。这话他说的忒别扭,过去他都是冲着宝鼎吼来吼去,如今宝鼎病好了,变聪明了,不能再又叫又吼了,他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谢谢大父。”宝鼎躬身为礼,“大父送我一个天大的功劳,小子感激不尽,此生无以为报啊。”
王翦淡然轻笑,眼内闪过一丝赞许,不过心里却是暗自吃惊。此子才智过人,老夫不过说了廖瘳数语,他竟然就猜出了全部,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但凡事物极必反,太聪明了,事事顺利,少年得志,一旦目空一切,目中无人,败亡的日子也就近在咫尺了。
“你可有什么地方需要老夫相助?”王翦随口问道。
这纯粹是一句客气话,谁知宝鼎马上拱手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
“明天天亮之前,我会占据辎重大营,抓捕魏缚。”宝鼎说道,“但迟一天,我要赶赴河北战场。”
宝鼎不打算在晋阳待了,这地方波谲云诡,危机四伏,一大帮威名显赫的人如狼似虎一般包围着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榨取自己的价值,自己虽竭尽所能,使出浑身解数勉强应付下来了,但已心力交瘁,感觉难以为继,还是尽快脱身去河北战场为好。不管怎么说,自己无论如何要把麃(biao)公救下来,要把宜安守住,否则一场惨败下来,楚系外戚固然遭受重创,但其他派系又岂能幸免?一损俱损,最后受到伤害的却是大秦帝国,是大秦那些勇敢的纠纠儿郎。
“这么急去河北干什么?”王翦笑道,“即使战局发展如你所料,但要达到李牧合适的攻击条件至少要到半个月之后。公子少安毋躁,在晋阳多玩玩,多看看书,等咸阳的命令下来了,我们再一起走。”
宝鼎想了片刻。在他的记忆里,宜安之战自始至终没有王翦的份,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测,咸阳最终没有下令或者下令时已经迟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命令到了但王翦在做出救援姿态后动作又迟缓了。
“不,大父,小子心切,后日务必赶赴河北。如今我有黑鹰令牌,哪里都去得。”
王翦微笑点头,“大王就给了一块令牌,没有只言片语,其中含义任你揣测,但前提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对大王有利。”
宝鼎恭敬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