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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张良淡然笑道,“大将军现在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稍不小心,就有国破身亡之灾。”接着他举手拍了拍荆轲的后背,“邯郸和李将军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其中牵扯到王族国统,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今日赵国有难,双方可以暂时搁置矛盾,齐心协力,但一旦赵国的危机过去了,双方的矛盾必然激化。李将军也好,赵王和郭开也好,彼此都不会放过对方。”

张良望着荆轲,言真意切地说道,“荆卿,听我一句话,邯郸不是久留之地。不管李将军此仗能否打赢,你只要把李将军安全护送到邯郸,就算兑现了对老将军的承诺,你就可以离开了。”

荆轲感激不已,郑重点头,“时机到了,我自会离开。”

“此间事了,我会返回韩国。”张良停下脚步,躬身为礼,“我在新郑恭候荆卿的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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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李行就被叫到了帅帐。

“天气很冷吗?”看到李行缩着脑袋跑进来,李牧不满地说道,“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你还缩手缩脚的像什么?”

李行急忙挺胸昂头,不过嘴里还是嘟囔了一声,“春寒料峭嘛。”

李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从案几上拿过一根泥封铜管递了过去,“告诉司马尚,遵令执行,即使有疑问,也要坚决执行,若有贻误,军法处置。”

李行双手接过,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爹,大军是不是即日南下?”

李牧蓦然两眼圆睁,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到了案几上,“你想死啊?竟敢私探军情?”

李行吓得两腿一软,“扑嗵”跪下,一头磕到地上,哼都不敢哼一声。

“滚……”李牧手指帐外,大吼一声。

李行抱头鼠窜而去,刚刚跑到帐外,就听到李牧又喊了一嗓子,“站住。”

李行乖乖地站着,脸都吓白了。他这位老爹翻脸不认人,即使是亲生儿子,只要犯了错,同样是拳打脚踢,往死里打。

沉重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跟着一件黑色的加厚大氅(长披风)披到了李行的身上。李牧转到儿子的身前,神情专注地给他系上颈带。

李行望着父亲憔悴的脸庞,心里蓦然一酸,眼圈顿时红了,“爹,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