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融迈步出了帐,感觉到现在头脑都还是晕乎乎的。这就当皇帝了?怎么感觉跟记忆中的不一样呢,至少也要比现在隆重一些吧,就那两个老头子就把我的身份给定了?杨延融掐了掐大腿,痛,奶奶的,原来不是做梦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突然,又是一阵山呼般的声音将杨延融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在面前的一片空地上黑压压的跪了一群身着甲胄的士兵们,简直是一眼望不到头。
杨延融深吸一口气,双手虚托,大声道:“诸位请起!”他这一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远远的传到了十数里外。近在跟前的士兵们觉得自己的耳朵被震得嗡嗡响,这才惊骇起来,面前这个皇上可是咱们的军神啊!
“谢陛下!”众将士闻言纷纷站了起来,一时间,甲胄摩擦之声哗哗的响,汇聚成一股钢铁之声,更是将城头的燕军们骇得面色苍白。
近在咫尺的大宋皇宫内,当然,也就是现在的大燕皇宫里面,同样是一身黄袍的慕容复皱着眉头听着外面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忌惮的人的话,也就只有一个了。想起那个嘻皮笑脸的家伙,就觉得头疼之极。虽然被曹、潘二将围困在了京师,但他却没有一点的担心,凭着京中的二十万兵马,以及足以支撑三年用量的粮食,可以一直跟他们耗下去。可是,他回来了啊!
慕容复摇摇头,对这个自己视为平生劲敌的人,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坐在一边,身着莽袍玉带,面容古朴,头发花白的慕容博眉头一挑,看着儿子满腹心事的样子,淡淡地道:“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慕容复苦笑一声,叹息道:“爹爹,你没有与他做过对手,永远不知道他的可怕。李继迁在西北横行了多少年,大宋朝庭出动了多少军马也不能奈何他,可是此人一出马,便两次擒获李继迁,党项占据夏州逾百年,控弦之士三十万,却被他以区区五千兵马迂回侧袭,横行夏州如若地人之境,就凭这点,孩儿自信做不到。此人行事变化莫测,用兵如神,如果不是仗着城高池深,若是两军对阵的话,我军必输。”
慕容博吃了一惊,猛地站起身来,沿着御座走了几圈,沉声道:“我去杀了他!”
“没用的!”慕容复摇摇头,叹道:“此人手下高手如云,爹爹如果去了,恐怕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慕容博暗哼一声,又坐了回去,抬头问道:“复儿,你如今贵为大燕皇帝,可不能弱了我慕容家的名头,这个杨延融说什么也得除去,不能留下后患,只要咱们稳定住了京师,外面的数十万大军必难以持久,到时候京师之围自解。如今之计,只有稳守了。”
慕容复负手,抬头望着高高的殿宇,沉声道:“爹爹说得不错,杨延融此人必须除去,否则,咱们的复燕大业就得折戟沉沙。以我对此人的了解,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太过看重感情。哼,咱们手里握着一张王牌,只要将其诱入城内,到时候要打要杀,就得看咱们的心情了。”
慕容博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是那个女娃儿?不过我好像听说她并不是杨延融的女人啊!”
慕容复笑着摇头,说道:“不错!但她在杨延融的心中的地位,恐怕不会低于桑雨初几女!只要咱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杨延融必然会来到城中救她,杨延融一死,到时候外面群龙无首,以咱们在江南的根基,再拖过一年半栽,就足以凑出一支十万大军来,呵呵!这天下,还不得改姓燕么?”
父子两人相视大笑,然而,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因为外面重兵围困,使得江南的消息根本就传送不进来,以至于现在江南的根基已失却仍然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