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硬笔书法上的造诣颇深,虽然不能自成一家,却也不差了。但这次他的字体用的是他喜欢的郑板桥的破体书,其特征是字的偏旁有圆有方、有歪有斜、有粗有细,简直如同乱石铺路一般,但看起来却令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陈庭延也是一个书法大家,见到杨延融的这副字,却是连眼睛都挪不开了,端详良久,他才赞叹道:“贤侄这手筷子书法别具一格,当世独一无二,说是开宗立派却也不为过。这些字体我大部分都不识得,想来是贤侄你所独创吧,难得,难得呀!”
杨延融暗道一声惭愧,拱手道:“献丑了。”
陈庭延哈哈一笑,将这副字珍而重之的卷起来,命人拿去装裱了,这才道:“贤侄之才,真是当世少有,即使是南朝也不多见啊!嗯,陈贤侄你诗书双绝,我相信不出十年,今日你这副字必然价值万金,哈哈,我却是拣着宝了。”。他说的南朝,即是宋朝的泛指。北方的辽国向来如此称呼宋人。
诗书双绝一说自出幽州刺史陈庭延之口后,迅速传了开去。很快,不仅是辽国,就连宋朝那边的文人听到后,也是赞不绝口,辽国的很多文人雅士在听说那副当世绝无仅有的筷子书后,俱都幕名前来观赏,进而被许多大家临摹,并迅速的流传了出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一边一直看着的李菲烟看到杨延融写的这副字后,也不禁幽幽一叹,这人的才华之高实乃生平仅见,可笑自己当初还嘲笑人家是俗不可奈之人呢。暗暗打量了他一眼,李菲烟此时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怒气。
今日她来给陈庭延祝寿,本来就是为了杨延融而来的,那日她受了委屈之后,誓要找出这个人来。那日杨延融三人坐的是最靠前的位置,想来必非无名之辈。细细一打听,才知道那人是刺史陈庭延之子陈守正公子的好友。正好碰到陈庭延过四十大寿的日子,照李菲烟想来,既然那人与陈守正交好,那么今日的寿宴上,他必然会来。当然,这其中都有巧合的成份居多,若不是陈守正先找着杨延融的话,李菲烟今日肯定是要白跑一趟的了。
在见到那人之果真在厅中后,李菲烟竟然鬼使神差的跑了过来。及至后面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她所能预料得到的了。
杨延融写完这副字后,情绪早已稳定了下来。刚开始的时候,他竟然把李菲烟当成了前世的那个她了。想来都觉得好笑,无故的把人家给骂了,杨延融心里又颇为觉得过不去,但若要厚着脸皮向人家道歉,杨延融还真做不出来。
陈庭延见这个小侄儿已经的心神已经安稳之后,这才放心的走了,但他还是把自己的儿子陈守正叫来好生陪着杨延融。
时间不久,宴席已开。陈守正、吴梅村、杨延融三人自是开怀痛饮。席间,李菲烟又觉得很是委屈,自己这个大美人就坐在旁边呢,哪知道这三个男子却是连瞧也不瞧上一眼,自顾自的喝酒谈笑。杨延融还时不时的夹菜喂给苏云卿,那一边的李菲烟却是羡慕得不得了,寻思着什么时候这人也能像对待苏姐姐一般的对我,那该多好啊。
苏云卿手上有伤,动不得。李菲烟也是知道的,因此也是极为殷勤的帮着这个刚认识的姐姐。苏云卿对她好感大增,一时间两人的关系更是迅速升温。
杨延融心里可就不爽了,他早就注意到这个李菲烟故意讨好苏云卿,心想,这是我老婆,你一个女人家来讨好她做什么?虽然他是个男人,但见到另一个女子在给自己的老婆夹菜喂酒之时,也还是有点觉得不是个味儿。因此,为苏云卿夹菜就更加勤快了。
而李菲烟好像故意跟他卯上了似的,杨延融手下刚停,她马上就夹着一筷子过去了。
“苏姐姐,你的手不能动,便由我喂你吧,来这块青笋炒得真是不错,尝尝看!”李菲烟暗暗一笑,夹着菜直往苏云卿嘴边递去。
他们这二人的这一番暗中较劲,可苦了大美人苏云卿了,一个是自己的夫君自然不能拒绝他的关怀;另一个却是刚认识又谈得来的好姐妹,自然也是不能拒绝的。可怜她一个女孩儿家哪里又能吃得了那么多?但也只是闷着头皮吃起来。
陈守正、吴梅村两人对视一眼,均觉好笑,也都不再吃喝了,就静坐一边看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