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十弟之言哥哥记住了。”李贞微微一笑,心中打定了主意,要保李慎一生平安,不过这话李贞只是埋在心中,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再次拍了拍李慎的肩头,而后大步向恭候多时的一众朝臣们走了过去。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一众大臣先前不敢打搅李贞兄弟俩的叙话,此时见李贞行将过来,自是纷纷躬身行礼问安不迭。
“诸位爱卿都请起罢。”李贞虚抬了下手,示意众臣平身,而后颇有深意地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却并没有多说些甚子,只是笑着道:“众爱卿,孤心挂父皇,这便要进宫面圣,尔等都先请回罢,有事明日再议。”话音一落,也没管群臣的反应如何,翻身上了马,率领着一众亲卫绝尘而去。
李贞这么一走,远道来迎的一众大臣们可就傻了眼,然则在李贞的威严之下,却无人敢多说些甚子,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也只好各自散了去,唯有长孙无忌与诸遂良二人拖在了最后。
“司徒大人,殿下孝心可佳啊。”瞧着左右无人,诸遂良凑到长孙无忌身边,似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长孙无忌先前被李贞的眼神一扫,到了此时心头依旧在突突地跳着,哪有心思去理会诸遂良的话语,满心眼里皆是忧虑……长孙无忌很清楚诸王造乱之时,他的所作所为很难瞒得过李贞的耳目,虽说他并没有参与到诸王的阴谋里去,可静观其变的心却是有的,这本就是大忌,再加上还有早些年的旧怨在,长孙无忌又岂能不有所担心,只是到了如今这么个田地,纵使担心又能如何?无奈之余,长孙无忌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也没管诸遂良是否跟上,勾着头,拖着脚,径自向自家的马车行了过去,背影拖得老长,显得格外的萧瑟……
且不提长孙无忌如何惶恐不安,却说李贞一众人等一路急行,赶到了大明宫前,方才递上牌子不多时,就见新任内侍监刘和领着几个小宦官急匆匆地从宫内行了出来,到得近前,高声宣道:“陛下有旨,宣太子李贞勤政殿觐见。”
“有劳刘公公了。”李贞早已接到线报,知晓柳东河已告老返乡,这刘和便是新任之内侍监,倒也没失礼,笑着点了点头,客气地招呼了一声。
“不敢,不敢,奴婢恭贺殿下凯旋而归。”刘和久在帝侧,哪会不清楚李贞的性子,哪敢在李贞面前摆架子,忙不迭地退后一步,躬身赔笑道:“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陛下这些天可是一直在念叨着您,每日里皆是扳着手指算您的归程呢。”
“父皇身体如何?”李贞边往宫门里走,边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陛下龙体稍有微痒,肖医正刚开了药方,理应无大碍。”刘和巴扎了下眼镜,话里有话地回答了一句。
刘和说得虽含糊,可李贞一听就懂了……“理应”无大碍之意就是在说李世民的病情只怕是不太成了,尽管李贞对此早有思想准备,可乍一听到此消息,心头还是不免猛地一沉,脸色变了变,也不再多言,快步向勤政殿行了去,方才一进大殿之门,入眼就见李世民正躺在胡床上,面容清瘦,脸色极为苍白,心头一疼,忙不迭地抢上前去,一头跪倒在地,磕着头,哽咽地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好孩子,快,快起来,来让朕好生瞧瞧。”李世民一见到李贞进了殿,心情激动之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没用人扶,竟自坐直了身子,笑容满面地招了招手,示意李贞靠上前来。
“父皇……”望着李世民那憔悴的脸容,再一想起二十余年来的父子之情,李贞不禁凄然泪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痴儿,哭个甚,朕这不是好好的么。”李世民见李贞如此动感情,心头不禁涌起了一股子舔犊之情,伸手拍了拍李贞厚实的肩头,笑呵呵地道:“朕都知道了,尔这一仗打得好,算是帮朕复了仇,能居安思危,以夷制夷则更是大佳,朕很是欣慰,得子如此,朕无憾矣!”
“父皇过誉了,此仗能顺遂,乃托父皇之宏恩,皆三军将士用命之故,儿臣不敢自居其功。”李贞谦逊地躬身回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