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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河躬了下身子道:“启禀殿下,据查,前于阗国王伏阇雄抗拒大唐天威,以致兵败和田城,其本人被安西唐军生擒,而后举国投降,由时任和州镇守使的萧大龙派兵护送前于阗国王室成员进京,不料于半道遭遇沙盗袭击,全军尽墨,此事萧镇守使曾上过本章,只是不知这个伏葵究竟是如何单身脱险的,也不清楚其人来京之用意,至于东宫那头为何要拿此人亦在详查中,暂时未曾有消息回报。”

“竟有此事?那伏葵如今何在?”李恪眉头紧锁地想了想之后,接着问道。

林河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详,目下东宫那头已经发动了搜索,魏王那方也在暗中寻访此人,只是都尚未得到可靠消息。”

“哦?”李恪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兀自低头看着棋盘的李愔,试探地问道:“六弟,尔对此事有何看法?”

李愔与李恪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早些年原本是一伙的,可后头么,李愔背着李恪暗中整蛊了不少的勾当,于数年前的侯君集之乱中,更是险险些将李恪推到了火坑里去,兄弟俩算是彻底分道扬镳了,然则自打李贞进位太子以后,这哥俩个因着共同的目标,却又越走越近了起来,再加上兄弟俩的母亲杨淑妃在其中撮合,哥俩个如今算是又合成了一伙,不过么,表面上的东西自是做不得准的,哥俩个早已不是当初那等能推心置腹的关系了,只不过因着共同的敌人而凑在一块的罢了,这一条哥俩个心里头都有数得很,很显然,在对付李贞这个大敌上,哥俩个却是一致的,谁也不会见外于谁,此时李恪一问,李愔立马毫不犹豫地接口道:“三哥有所不知,小弟在那一头也有些线索,可以确定那一头要拿伏葵之事绝对真实可靠,至于为何要拿,那就不是小弟能妄自猜测的了,不过依小弟看来,或许跟伏家满门被灭有关也说不定,呵呵,不好说啊,小八那人阴,天晓得他又在琢磨些甚子来着。”

蛇有蛇路,蟹有蟹道,一起子皇子们都不是啥省油的灯,相比于李恪侧重走官场路线来说,李愔就喜欢跟三教九流的人接触,手底下啥人物都有,江湖传说、民间逸事之类的消息李愔自是知道得不少,别看他口中说“不好说”,其实那消息十有八九是真事儿,这一点李恪自是心中有数,眼珠子转了转,这便笑呵呵地开口道:“如此说来,这个伏葵来京是冲着小八来的喽?呵呵,勇气可嘉啊,本王可是很有几分佩服的。”

“哈哈,那是,那是,够胆色,可惜啊,一个英雄人物转眼就要成刀下冤魂了,嘿嘿,可惜,可惜了!”李愔哈哈一笑,伸了个懒腰,装出一副极为遗憾的样子,咧着嘴嘻嘻哈哈地说了一番。

“六弟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说大家伙都是亲兄弟不是?呵呵,太子殿下有难,我等兄弟是否该帮着分担一下,六弟,你说呢?”李恪会意地一笑,接着话里有话地试探了一句。

“对对对,三哥不愧是贤王,小弟自当唯三哥马首是瞻,只不过我等的美意怕是太子殿下不领情啊,这可怎生是好?”李愔狡诘地一笑,再次将皮球踢给了李恪。

李恪眼中精光一闪,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着李愔道:“哎,六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太子殿下领不领情是一回事,可该做的,我等当兄弟的自是该帮着些才对,让人看笑话却不是耍的,六弟意下如何?”

“唔,也罢,谁让我等是兄弟呢,三哥如何说便如何好得了,至于旁的么,小弟也不顾不得了。”被李恪一挤兑,李愔倒也没有含糊,哈哈大笑着推开了棋盘,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既如此,那小弟就回去准备一、二,恭候三哥的吩咐便是了,呵呵,告辞了。”话音一落,对着李恪拱了拱手,领着一众心腹手下便大摇大摆地出了后园子自去了。

“如何?”李泰起身目送李愔离去之后,这才转头看向始终不发一言地站在一旁的叶凌,笑着问了一句。

叶凌笑了笑,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走到棋盘前坐了下来,伸手将已被搅乱的棋局一一复了位,这才笑着道:“蜀王殿下下得一手好棋么,嘿,若是认真下,殿下别说让三子了,便是猜先也未必一准能胜。”

叶凌这话是在说借棋说人,李恪自是听得懂,说实话,对于这个一向善于伪装的老六,李恪素来是很提防的,不过却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一来李愔在朝堂中的势力太弱了,二来么,李愔已经是有前科的人了,除非所有的兄弟都玩完了,否则的话,李愔压根儿就没有下大唐这盘棋的资格,对于叶凌的提醒,李恪并不怎么在意,只是打了个哈哈,便算是过去了,倒是对于此番东宫捉拿伏葵的事情更感兴趣一些,笑着掰开话题道:“松成,此番那头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看样子是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人的架势,这其中可有蹊跷么?”

“不好说,从明面上来看,太子殿下此番动作似乎有些过火,嗯,林司马,这个伏葵是个怎样的人?武艺如何?”叶凌皱了下眉头,并未直接回答李恪的提问,而是转向了恭敬立于一旁的王府司马林河,沉着声问道。

叶凌有问,林河自是不敢怠慢,忙拱手回答道:“回叶侍郎的话,据那帮胡人所言,此子乃万人敌,力大无穷,又善军略,是原于阗国的第一勇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