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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还真是什么人溜什么鸟,稚奴孱弱,其所用的人也甚无风骨,此人实不堪大用!李贞心里头给裴鸿绪下了个定论,然则脸上却满是欣赏之意地道:“能得裴少卿相助,实本王之幸也,此事就拜托裴少卿了。”

“是,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一见李贞脸上的笑容甚是可亲,裴鸿绪激动万分,嘴角哆嗦了好一阵子,这才亢声应答道。

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便是了!李贞见裴鸿绪如此之激动,心中暗自好笑不已,刚想着再出言慰籍几句,却听马车外传来了鹰大的禀报声:“殿下,承天门到了。”

“嗯。”李贞应答了一句,笑呵呵地看了裴鸿绪一眼道:“裴少卿且随本王去见萧大人罢。”

“是,殿下,您先请。”裴鸿绪见李贞已经起了身,忙不迭地躬身拱手地应了一声,李贞点了点头,没再多客套,一哈腰便出了马车厢,大步向承天门行了过去,自有鹰大等侍卫捧着李贞的令牌前去与把守宫门口的羽林军官兵交涉。

中书省,又名西台、凤阁,概因中书省位于皇宫之中,处于太极殿西侧之故,与门下省、尚书省合称三省,同为中央行政总汇,按体制,每有大事当由中书省决策,通过门下省审核,经皇帝御批,然后交尚书省执行,然则或许是李世民在龙潜时曾任过尚书令之缘故,自贞观以来,尚书省权柄日重,而中书省则日渐萧瑟,如今的中书省虽还是号称决策机构,可实际上早已沦落成为皇帝草诏的附庸罢了,颇似后世翰林院的活计,当然了,中书省中书令以及中书舍人却依旧是宰相的待遇,可以参知政事,只不过也就仅仅是参知罢了,并无实际的决策权,尤其是自打萧瑀就任中书令以来,中书省已是不堪至极……李世民很多诏书都不曾从中书省走,直接便送到了门下省,如此一来,中书省之冷清也就不足为奇的,这不,天都快正午了,满中书省里也没什么人气,即便是萧瑀这个中书令也闲得发慌,拿着份过了时的公文端坐在椅子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也就是消磨一下时光罢了,天晓得他究竟有没有看进去。

“禀萧中书,越王殿下已到了门外,说是来求见您的,不知……”就在老萧同志昏昏欲睡之际,一名中书省主事匆匆而入,低声地禀报道。

“嗯?”萧瑀轻咦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眉头一皱,看着那名主事道:“那就请罢。”

“啊,是。”那名主事见老萧同志说请,人却端坐着不动,自是知晓老萧同志的“宰相病”又犯了,这是要李贞自个儿进来呢,登时便涌出了一头的汗水,可又怕了老萧同志那臭脾气,愣是没敢出言劝解,只得尴尬地应了一声,自去请李贞不提。

李贞早就知道这个老萧头脾气犟,看谁都不顺眼不说,还爱端宰相的架子,听得老萧同志在办公室等候着,心中虽略有不爽,可也不是很在意,并没有就此多说些什么,笑呵呵地由着中书省的一起子官员们陪同着往老萧头的办公室行去,刚一进门,就见老萧同志正埋头公文间,心里头不觉地又好气又好笑,可也没有失礼,大步行将过去,很是客气地拱手为礼道:“小王见过萧中书。”

萧瑀自是早就听见了李贞抵达的动静,可却依旧端坐着不动,直到李贞行了礼,老萧同志这才装出一副刚得知李贞到来的样子,抬起了头来,面色肃然地道:“殿下驾到,老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则个,唔,老夫这里尚有些公文要处理,殿下请多担待一、二。”

娘的,这中书省都成养麻雀的地方了,哪还有个屁事可忙的,这厮一准是又犯病了!李贞哪会不知道老萧同志这是故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心头的不爽又多了几分,可也没就此发作,只是笑着道:“成,萧中书有事尽管处理,小王就先候着便是。”话一说完,领着裴鸿绪便往墙角的几张待客用的椅子走了去,笑眯眯地坐了下来,也不开口说话,淡定地四下打量着老萧同志的办公室。

“让殿下久等了,老夫之过也。”萧瑀磨蹭了好一阵子,总算是将“公务”忙完了,这才起了身,不紧不慢地迈着四方步走到近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哪里,哪里,是小王冒昧前来打搅,还望萧中书海涵。”李贞丝毫也没表现出受到冷落的怒气,笑呵呵地拱着手,回了一句。

“嗯。”见李贞如此恭谦,萧瑀的虚荣心自是大大地满足了一回,也就不再摆架子了,落了座之后,老气横秋地开口道:“殿下如此急地来寻老夫,可是有要事否?”

李贞拱了拱手,很是谦逊地说道:“恰有一事要烦劳萧老,嗯,事情是这样的,父皇对于相州一案始终未结颇为关注,特下旨令小王速审此案,小王虽力有不逮,也只得奉命行事,惭愧,惭愧,听闻此案之宗卷皆在萧老手中,小王也就腆着脸前来相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