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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失扎见李贞心情似乎不错,忙陪着笑脸道:“外臣冒昧前来打扰,还请殿下多多包涵则个,呵呵,大半年不见,殿下愈发威武了,灭三国、义救灾民,诸般种种,塞外早已遍传,人人称颂殿下之威名,殿下可谓仁心仁义之豪杰也。”

娘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老小子还真是能拍!李贞何等样人,又怎会因乙失扎一通子不要钱的马屁便忘乎所以,可也懒得跟乙失扎去多扯那些个没盐没醋的屁话,压根儿就没接口,只是淡然一笑,对着王秉和挥了下手,甚是平淡地开口道:“尔等退下罢。”

王秉和知晓李贞定是有要事要跟那名化装成卫士的汉子详谈,虽也好奇对方的真实身份,可当着李贞的面,却又哪敢多问,忙不迭地应了声“是”,领着厅堂里的侍女、太监们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厅堂。

“殿下好气派,呵呵,了不得么。”众人刚退下,一身侍卫装束的大度设连看都没看乙失扎一眼,自顾自地走到乙失扎原先坐着的几子前,盘着腿坐了下来,随手抄起放置在几子边上的酒坛子,仰头往自个儿口中猛灌了一大口,这才伸袖子抹了把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贞,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乙失扎虽说是王叔的身份,论起辈分来是大度设不出五服的堂叔,只可惜手中并没有啥兵权,在薛延陀汗庭中其实也就是闲人一个罢了,此时见大度设如此放肆,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咧了咧嘴,尴尬地笑了笑,退到了靠墙处,躬着身,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似乎打算装成木头人的样子。

哟嗬,这小狗日的,还真是放得开么,看样子是有持无恐了,嘿,就不知道这小子肚子里有多少货了。李贞见大度设如此随意的样子,便已猜出此人摆出这幅模样的用意,左右不过是要表明如今的他有了跟李贞平等对话的意思罢了,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淡淡一笑,自顾自地拿起酒坛子为自己满上了一樽酒,端起酒樽,浅浅地饮上一小口,压根儿就不去问大度设的来意,也不理会大度设的张狂。

大度设此番是有备而来的,本打算好生跟李贞谈上笔交易,可先是被李贞晾了一个多时辰,心里自是有气,明知道李贞这是故意激怒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出言讽刺了一把,此时见李贞压根儿就不鸟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脸色瞬间憋得通红,恨不得立马拂袖而去,可再一想大位的争夺,却又舍不得放过与李贞交易的机会,无奈之下,也就只能咬了咬牙,接着开口道:“某听闻殿下打算开春出兵天山以北,不知可有其事?”

呵呵,这小子沉不住气了,有意思!李贞心中一动,突地笑了起来道:“大殿下怕是喝多了罢,本王何时说过要出兵天山?”

大度设担心的就是李贞不开口,此时见李贞发了话,悬着的心也就松了一半,一待李贞话音一落,略有些子迫不及待地接口道:“真人面前何必说假话,殿下此仗怕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罢。”

“嗯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李贞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头,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大度设同样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头,将手中的酒坛子再次捧了起来,畅饮了一番,而后悠哉游哉地说道:“殿下若是有意,某自可从旁配合,以助殿下成此大业,若是殿下无意么,呵呵,某也就自为之了。”

“哈哈哈……”李贞宛若听到这世上最好听的笑话一般,放声狂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将出来,硬是整得大度设面红耳赤,一时间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将酒坛子举起,猛灌一气,以掩饰自个儿的失态。

“哼,尔有甚底牌可跟本王讨价还价的?”李贞笑声突然中断,猛地一拍桌子,毫不客气地喝斥了一声。

大度设显然没想到李贞竟然会就这么翻了脸,先是一愣,而后愤怒地站了起来,睁着血红的双眼,死盯着李贞看了好一阵子,见李贞没甚反应,气得一拂袖子便要离席而去,刚走到门口,却又不甘心地停下了脚步,猛地回过头来,冷着声道:“某的日子不好过,殿下想必也痛快不到哪去,嘿嘿,莫非殿下真不打算尽快平定西突厥么?”

“哪又能如何?”李贞头都不抬一下,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呵呵,如何?好一个如何,某能帮得了殿下,自然也能坏得了殿下的大事,你我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殿下何苦拒人千里之外?”大度设转过了身来,死盯着李贞看了好一阵子,冷笑了一声,一派无所顾忌的样子说道。

好小子,竟敢威胁到老子头上来了,嘿,算你小子有种!李贞心中老大不爽,但却没带到脸上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此番尔父汗怕是准备出兵西突厥了罢,唔,本王倒是知晓尔并非贵国大军之统帅,尔又有何能耐可帮得了本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