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心!”就在沙魁自忖必死无疑之际,耳边突地传来一声大吼,紧接着突觉背后一震,人已翻滚着倒向了一边,待得沙魁在地上滚了个跟头,再一看,却猛然发现救了自己一命的赫然是那个自称“雁十七”的年轻高手,但见“雁十七”那不算高大的身子立在那儿,一股子凶悍之气便冲天而起,抖手间,立马就见数道刀光便呼啸而出,转瞬间将先前与沙魁斗得难解难分的那几名宫卫全都斩于刀下,简直比砍瓜切菜更轻松上几分。
“好样的!兄弟,谢……”沙魁也算是久经江湖的汉子了,见过不少的江湖高手,却没见过如‘雁十七’这般凶悍的家伙,忙翻身而起,喝了声彩,刚想着出言道声谢,就见雁十七的身子晃了晃,突地直直地往地上栽去。“兄弟,你没事吧?”沙魁一刀劈死一名扑过来捡便宜的宫卫,冲到雁十七的身边,一把扶住雁十七的身子,焦急地叫了起来。
“坚持,等大军……”雁十七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眼,头一歪,一缕英魂已随风而逝,沙魁这才发现自己扶在雁十七腰间的手竟湿漉漉的全是血水,借着城中大火的光亮一看,立马发现雁十七的腰间早已被破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其深处露出了黑乎乎的内脏,很显然,照中刀的部位来看,假若沙魁没被雁十七撞开的话,雁十七身上这一刀本该是砍在沙魁身上的。
“啊……”眼瞅着雁十七惨死,沙魁的双眼立时充血变得通红,仰天长啸了一声,挥舞着手中的直柄弯刀,疯狂地向着再次围将上来的宫廷侍卫们扑了过去,如同不要命一般地左砍右劈地杀将起来……
“父王,您醒醒啊,父王,您这是怎么啦,父王……”王宫深处,白凝叶不停地呼唤着陷入了呆滞状态的龟兹王那班,急得脸都涨得血红了,可那班却定定的没有一丝的反应,就跟个傻子一般无二。
“来人,送父王回后宫。”眼瞅着那班不言不动地跟傻了一般,白凝叶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了唤醒那班的希望,忙不迭地下令在四周傻看着的内侍们将那班扶下高台。
“滚,都退下!”就在内侍们试图架起那班之时,神游着的那班却突然醒了过来,拳打脚踢地将那帮子侍卫全都赶下了小高台。
“父王,您没事吧?”白凝叶见那班似乎醒过了神来,忙抢上前去,不安地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那班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寡人没事,可社稷却要垮了,能不能延续下去就只能靠你了。”
“父王,您这话是从何说起?”白凝叶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
第297章 龟兹攻略(七)
望着白凝叶那张英俊而又略带稚气的脸庞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那班笑了起来,笑容里除了苦涩之外,尚有一分的期颐,两分的愧疚,但更多的是凄然的无奈,只是那班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白凝叶的肩头道:“来,陪寡人走一程。”那班的话里头透着一股子死气,听得白凝叶便是一愣,可又没敢多问,只能是默默地跟在那班的身后走下了小高台。
“尔等都退下,不必跟着寡人。”那班刚走下高台,一见等候在小高台下的内侍们拥了过来,立时沉下了脸,挥了下手,冷冷地说了一句,话音一落,也不管白凝叶脸上的疑惑之色,只是一味低着头,沿着宫中弯弯曲曲的走廊向东行去,不数刻,便已行到了一座偏僻的小殿处,那班默默地在紧闭着的殿门口站了好一阵子,这才伸手将两扇虚掩着的殿门推了开来,脚步沉重地行了进去,摸索着走到墙边的一角,一阵嘘嘘索索的响动过后,点亮了一盏位于墙角处的油灯,借着油灯昏暗的光线,可以看清殿内的一切。
偏殿不大,也就是十丈方圆,陈设更是简陋得很,除了前墀上摆着一张宽大的玉制雕花胡床外,就只有几件破旧的油灯架子之类的物事零星排在殿墙处,地面倒是干净得很,看得出时常有人来打扫的痕迹,然则缺乏人气的殿中不免透着股霉味,叫人闻着便有种窒息的感觉,白凝叶这等养尊处优的人就更不消说了,才刚进殿呢,便被殿中那浑浊的空气呛得猛咳了几声。
“父王,您这是……”眼瞅着那班袖着手站在油灯边始终不发一言,耳听着宫外头厮杀之声愈来愈响,白凝叶不由地有些子急了,可当着那班的面,又没胆子发作,只能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班抬了下手,打断了白凝叶的问话,拖着脚走上了前墀,伸手抚了抚胡床,惨然一笑,坐了下来,斜靠在椅背上,看了眼心神不宁的白凝叶道:“叶儿,你有二十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