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将军,末将请求出城杀敌!”
“将军,开城出击吧!”
“将军,杀翻那群狗娘养的!”
……
冲上了城头的各部将领眼瞅着城外龟兹大营一片混乱,顿时全都来了精神,一扫被围困的闷气,纷纷出言请战,一时间满城头都是激动的嚷嚷声。
贺大才行事素来以稳为主,这也正是李贞屡次将守城的重任交给他的缘故,此际面对着求战心切的众将士,贺大才却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皱着眉头想了想,一压手道:“全军听令,坚守城池,无本将军之令,任何人不得开城出击,违令者,斩!”
“将军……”一名队正服饰的军官一听贺大才如此下令,眼瞅着杀敌立功的机会没了,顿时急了起来,忙不迭地出言,试图进言。
“嗯?尔欲抗命么?”贺大才自是知晓手下诸将的立功之心,然则,在他看来,城外的唐军骑兵已经足以荡平敌营,压根儿就用不着城内的步卒出城相助,再者,若是混乱中让龟兹溃军混入城中,引起不必要的损失的话,那才是要命之事,倒不如静观其变来得好,况且能守住沙雅城不失,他贺大才便已算是完成了李贞所交待的任务,一件大功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有必要再去生出别的事端。
“是,属下等遵命。”一起子步军将领们尽管立功心切,可见自家主将如此说法,自是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各自领命,将手下带了开去,沿城头布防,坐看城下酣战不提。
“杀,杀光他们!”陈武率部在龟兹大营中疯狂地冲杀着,手中的点钢枪左挑右抹,将所遇到的龟兹溃兵一一击杀,心情激荡至极,忍不住狂啸了起来,一反往日里沉稳之表象,当然,他有理由激动……尽管陈武自打追随李贞起,便已算是身经百战了,然则独自领兵出征还是第一次,眼瞅着刘旋风、刘七等原先他的手下将领如今都已各自领兵一方,陈武也有些子紧迫感了,倒不是担心会失宠于李贞,而是身为大将者,总不能始终在李贞的羽翼下徘徊罢,此次能得到领军灭龟兹国的机会,陈武可是憋着口气要好生表现上一回的。
陈武这一拼命不打紧,白苏亚赫所部可就倒了大霉了……自打奉龟兹王那班之命,率四千五百兵马围困沙雅以来,白苏亚赫始终提防着唐军主力回返,没少派出哨探探察和田一线的战事,直到前几天和田河下游彻底断了流,断定唐军主力已无法逆河而回之后,这才松懈了下来,在他看来,唐军主力既然无法走和田道而回的话,就算唐军与龟兹国交战,那战事也只能从蒲昌一线打响,作为后方的沙雅城理应无甚战事,至于城内那一千出头一点的贺大才所部,白苏亚赫根本就不怎么在意,无他,白苏亚赫跟贺大才打过许多回交道了,知道贺大才其人本事一般,算不得大将之才,压根儿就不怕与贺大才交手,再者,沙雅处于龟兹国境内,就算贺大才弃城而走,也逃不过龟兹大军的围剿,故此,白苏亚赫这几日松懈得很,对手下也不怎么约束,营地的戒备也就马虎了许多,却不曾想唐军主力竟然会于黑夜里杀到了,措不及防之下,被唐军杀得人仰马翻,好在白苏亚赫为了彻底围困沙雅城,兵分两处,前营虽被唐军彻夜击溃,可作为主力所在的后营却及时反应了过来,在白苏亚赫的督率下,拼死地抵挡着唐军的冲击,双方在月色下展开一场惨烈的大混战,然则龟兹大军尽管拼命抵抗,却依旧不是气势如虹的唐军之敌手,很快就被唐军骑兵冲入了营垒之中,除了集聚在白苏亚赫身边的千余中军骑兵尚能拼死坚持之外,其余各部都已先后溃败。
“撤,快撤!”眼瞅着乙方败势已定,白苏亚赫也不敢再多留,忙不迭地下达了撤退令,却不曾想冲杀而来的陈武早就发现营地西北角上一大坨龟兹骑兵的与众不同,率领着手下数百骑兵呼啸着杀散溃军冲了过来。
“顶住,顶住!”眼瞅着陈武来势汹汹,深知此时一逃,必定是被唐军从后掩杀而全军溃败之下场的白苏亚赫不得不率亲卫迎击了过去,指望先打退陈武这次进攻,而后再图谋全身而退之策。
“杀,杀,杀!”陈武本就是安西唐军中仅次于李贞的第二大力士,其枪法得过李贞的传授,非寻常将领可比,此时杀得兴起,自是枪下不容情,枪出如风间,迎上前来的数名龟兹骑兵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其挑杀落马。
“呀……哈!”白苏亚赫见陈武如此凶悍,心中不禁有些胆寒,可还是鼓起勇气冲上前去,试图挡住陈武的冲杀,暴吼了一声,手中的马槊闪电般地刺向了陈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