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那个“砍”字,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那名探子立时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小身子骨扭动得厉害,若不是嘴被破布堵得严严实实的,只怕一准放声大叫了起来,只可惜他再如何闹腾也没用,一起子沙盗出身的汉子们最擅长的就是绑人的手段了,饶是那探子闹腾得凶悍,却根本无力摆脱身边那几名大汉的钳制。
“且慢,董老哥,让某来问问。”就在一起子大汉提溜着那名探子要退下之际,刘七从旁走了出来,轻轻地喝了一声,一帮子大汉见刘七出面,忙停了下来,挟持着那名挣扎个不停的探子站在了一旁。
刘七名义上是这支沙盗队伍的副统领,然实际上他还有个越王府校尉的身份,其地位并不比董千里来得低,再加上其一向平易近人的作风,在这支沙盗队伍中威信极高,董千里也知晓刘七将来必定非池中之物,对于刘七甚是尊敬,此时见刘七出头,倒也没驳了刘七的面子,只是笑了笑,摆了下手,示意那几名大汉将那名探子押解到身前来。
刘七慢慢地走到了那名探子身前,借着斑驳的月色看了看那名满脸都是污泥的探子,很是平静地说道:“某有几个问题要问,若是尔能从实答来,某可以饶了尔之性命,若是尔同意此约定,那就请点头为意好了。”那名拼命挣扎着的探子一听刘七如此说话,口中立时发出呜呜的声响,头不停地点着,一双明亮的大眼在月色下闪烁着求肯的光芒。“很好。”刘七点了下头,挥了下手,示意手下将那名探子口中的破布取出,待得其喘息稍定,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尔等来了多少人马,领军的又是何人?”
“我不是探子,你,你们,强盗,快放开我!”那名探子急喘了几口气,愤怒地叫了起来,声音又急又脆,不过或许是怕被灭了口,没敢大声叫喊,可言语间的委屈之意却是明白无误的。
刘七乃是个心细如发之人,一听那探子的声音立时察觉出了不对,一愣之下,飞快地伸出手来,在其喉间一摸,立时傻了眼,一时间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那儿发着愣。
“啊,你要干什么?我,我跟你拼了!呜……”那名探子冷不丁尖叫了起来,惊得一旁的几名沙盗忙不迭地再次一拥而上,用破布强塞住了他的嘴。
“刘老弟,这是……”董千里见刘七反应极怪,立时有些子摸不着头脑,忙出言问了一句。
“啊,没事,没事。”刘七苦笑了一下,摇了摇手道:“董老哥,放了这人,他绝对不是探子。”
“嗯?”董千里疑惑地扫了眼刘七,一副等刘七说个明白的样子。
“董老哥,龟兹人就算再蠢,也不会派个女子当探子罢。”刘七耸了下肩头,无奈地解释道。
“女的?”董千里一听之下顿时笑了起来,给了那几名沙盗一人一脚,笑骂道:“妈的,一群废物,拿一个女子都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奶奶的,还不滚蛋!”
那几名沙盗先前为了拿住这名探子可是废了老鼻子的劲,在密林间追逐搏杀了好一阵子才将其彻底制服,为此还有人受了轻伤,此时听得刘七说这探子是女子,顿时闹得个狼狈不堪,尽自心中疑惑,却也不敢怀疑刘七的判断,无奈之下,只好互视了一番,各自灰溜溜地退下不提。
“姑娘勿慌,我等不是盗匪,乃是越王殿下之兵,不会伤了你的,此地即将成为战场,尔一个姑娘家还是赶紧离去的好。”刘七伸手解开了那名女子身上的绳索,温和地解说道。
那女子一得自由,立时跳到一旁,自行掏出口中的破布,急喘了几口大气,扑朔着大眼睛看着刘七,突地低下了头,用细细的嗓音问道:“敢问将军高姓大名?奴家曲飞烟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某姓刘,单名七,姑娘还是赶紧离去罢,某军务紧急,这就不送姑娘了。”刘七本不是个多话之人,可今日不知何故却说了不老少,那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瞧得董千里嘿嘿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