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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礼一躬身子道:“禀王爷,草民是山西绛州龙门修村人氏,闻齐州有乱,大军即将出征,特赶来投军,两日前在荒山中赶路时遇到此马,草民见此马矫健非凡,这便设了个套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劲才将其降服,本打算带此马一道投军,不曾想才到京师,就遇到了王爷的大驾,先前那位将军一见小人的马就说小人是盗马贼,小人不服,便与那位将军争执了起来,后头的事王爷都见到了,草民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山西绛州龙门?姓薛?薛礼?怎地不是薛仁贵?李贞见这汉子虽面色黝黑,可相貌堂堂,谈吐也文雅得很,立时心中一动,试探着问了一句道:“薛壮士可识得薛仁贵其人?”

李贞这话一出,薛礼的眼顿时瞪得浑圆,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苦笑着道:“草民字仁贵。”

什么?这家伙就是那个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我靠!捡到宝了!李贞可着劲地把扎了下眼镜,上下打量了薛仁贵好一阵子,看得薛仁贵满头是汗,疑惑地问道:“王爷,您这是……”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李贞自然不会说出自个儿知晓的那些事实,哈哈一笑,掩饰了过去,丢下薛仁贵,走到雪龙驹的身边,爱怜地抚摸了一下雪龙驹的大脑门,笑呵呵地道:“好家伙,你可真能跑,呵,怎地有了新主人,就不要旧主了?”雪龙驹性本通灵,跟了李贞五、六年了,见李贞如此说叨,立时一声嘶鸣,马脖子一扭,伸出舌头要去舔李贞的手,一副乖巧的样子,惹得李贞又是一通大笑。

“王爷恕罪,草民不知此是王爷的爱马,这……”薛仁贵一见雪龙驹跟李贞的亲热状,头上的汗水立时淌了下来。

马是好马,可人才才是根基,当年董卓都知道要用赤兔马来收买吕布,李贞自然更是明白其中的关键,头前见薛仁贵为了此马敢跟一身将军铠甲的陈亮硬扛,就知道薛仁贵是爱煞了雪龙驹,尽管李贞心里头很是舍不得,可为了能将薛仁贵拢入手心,却也只能忍痛割爱了,哈哈大笑着道:“宝马赠英雄,薛壮士乃真英雄,定不会辱没了雪龙驹,本王还盼着壮士为国立功,此马就送与壮士了。”

“王爷厚爱,草民愧不敢当!”薛仁贵没想到李贞不但不追究爱马落入他人之手的责任,反倒将此等宝马相赠,立时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头跪倒在地。

“薛壮士请起。”李贞笑容满脸地走上前去,轻轻地将薛仁贵扶了起来,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壮士打算投军,可曾找到了门路?”

薛仁贵的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摇了摇头道:“草民只是来碰碰运气的,一时间尚未有门子。”

哈,那敢情好,咱就不信你小子能飞跑了!李贞一听此话,顿时心中大乐,可脸上却是一副和蔼的神色道:“薛壮士若是不嫌弃,就先到本王府上暂住些时日,无论是打算即刻投军还是来年的武举,本王都可为壮士作保如何?”

“多谢王爷抬爱,只是何为武举?”薛仁贵一听李贞愿意帮自己作保,顿时心花怒放,可再一听武举登时又愣住了,疑惑地看着李贞,追问了一句。

李贞是曾受命筹备武举事宜,可后头武库案发,接着又是岐州之行,始终就未曾正式去筹办此事,尽管圣旨如今就在李贞手上,可满天下知道的人却是少的可怜,别说薛仁贵等乡野之人不清楚,便是一般的朝官也只是知道个名称,具体如何运作就全然不知晓了,这会儿薛仁贵问起,李贞才发现此事竟然早被自个儿忘到了一边,心头不由地一震,可此事重大,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楚的,再说了,此地乃是南大街,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也不好随便开口,忙笑着转移了话题道:“此事以后再谈,走,先跟本王回府去。”话音一落,也不乘轿子,随手牵过身边一名亲卫的马匹,翻身上马,笑呵呵地一摆手,示意薛仁贵跟上,薛仁贵倒也是个爽快人,见李贞上了马,忙牵着没鞍子的雪龙驹紧紧地跟在后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奔越王府而去。

越王府宽大的内书房中,莫离与纳隆正相对而坐,笑呵呵地闲谈着,突地见到李贞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二人各自起了身,纳隆打趣了一句道:“咦,王爷怎地回得如此早?古人说的花前月下莫非是虚言?”

莫离同样笑呵呵地说了一句道:“王爷如此高兴,可是从圣上那儿得了个大彩头?”

厄,该死!李贞这才发现自个儿收了个薛仁贵,却浑然忘了原本是要出城去见裴嫣的,这会儿见两大谋士取笑自个儿,一时间有些子失了神,很想即刻转身出门的,可再一想,左右已经回了府,索性将今日面圣的事儿议了再说,至于去见裴嫣就晚一点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