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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仰?妈的,狗屁!嘿,这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侯国孝这小子整出来的,看样子这小子发现了什么,打算进老子的大帐探个究竟,却又担心老子起疑心,这才怂恿着一起子没头脑的羽林军混账行子们一道闹腾,唔,这个刘大河看样子也是个有心之人,只不过看样子跟小猴子不是一路的,奶奶个熊的,老子手下尽他妈的是这号人,该死!李贞没来由地想起了后世所看的某部影片里的一句有名的台词儿……“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嘴角边不由地露出了一丝苦笑,也懒得再去呵斥这帮子无聊之人,挥了下手道:“诸位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本王乏了,想早些安歇,诸位欲饮酒都请自便好了,都散了罢。”李贞既已露不耐之色,众军士倒也不敢再多放肆,再说了,还有不少的免费美酒在,此时刚喝出点兴头来,却也舍不得就此作罢,自是各自呼啸着转回了酒帐,继续过瘾去了。

“八弟,好手段,哈哈,有意思,嘿嘿……”未能离去的老六一见李贞进了大帐,立时露出满脸子戏谑的笑容,刺了李贞一下。

老六这话里藏的意思不少,以李贞的智商自然是听得明白,不过此时李贞却不想跟老六多瞎扯,笑着摆了下手道:“六哥见笑了,呵,左右经这么一闹,六哥一时半会怕是不好走了,要不就先在小弟这儿多盘恒些时间,你我兄弟好生唠嗑一番?”

得,李贞这话一出,顿时就将李愔脸上的笑全打没了,无他,头前虽说跟李贞达成了临时的协议,可天晓得李贞会不会突然改了主意,虽说来前李愔已然有所安排,并不怎么担心自个儿无法脱身,可一旦李贞起了心要趁机留下自个儿,如此一来,一场血战只怕就要立马上演了,先不说能不能从勇冠三军的李贞手下逃脱,即便是能逃了,事情也就此闹大了,接下来的大计只怕就得全然泡汤了罢,这等险李愔可不敢冒,忙哈哈一笑道:“多谢八弟好意了,哥哥既来得自然也就去得,八弟若是想唠嗑,待到了岐州,你我兄弟有的是时候能唠的,哈哈,哥哥这就先告辞了。”话音一落,拱了拱手,急匆匆地领着王方东出了大帐,头也不回地去远了。

“先生,头前为何不让本王就此将老六拿下,也省得多走一趟岐州,就算老六在外头布下了人手,却又能奈本王何?”待得李愔去得远了,李贞就站在大帐门口,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纳隆笑了一下道:“王爷之勇某心中自然是有数的,蜀王那些个埋伏对于王爷来说自然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拿下蜀王倒也不是难事,只不过如此一来,王爷回京怕就不好交待了,呵呵,王爷心里头不都算计过了,又何须让某再多说一番?”

“哈,本王就知道瞒不过先生。”李贞笑呵呵地一挥手道:“罢了,不说这个了,唔,‘愔组’全灭,接下来的岐州之行只怕不那么好走了,看样子还有番折腾的,还请先生多多劳神,今日有些迟了,先生也早些歇息罢,有事等明日再议罢。”

时辰本就不早了,又经李愔、羽林军前后这么一闹,纳隆也有些子困了,此时见李贞无心议事,自也不想多耽搁,笑呵呵地拱了拱手,径自回帐去了,李贞在大帐门口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夜空,摇头苦笑了一下,也径自回帐休息去了。

李贞倒是睡得安稳了,可今夜睡不着的人却有许多,蜀王李愔就是其中一个,别看头前在李贞大帐中李愔言笑自若,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实际上李愔心里头始终在打鼓,他如何不知道李贞是多厉害的角色,跟李贞打商议,无异于与虎谋皮,只可惜为了大计他却不得不去走上那么一遭,虽说有些子波折,可好在总算是将事情办了下来,只不过李愔心里头却尚有些疑惑,无他,李贞未免太好说话了些。

夜早就深了,可武功县大堂上依旧灯火通明,李愔心神不定地在大堂之上踱着步,眉头锁得紧紧的,却始终不发一言,县令陈玄望等一干子手下虽都已犯困,却丝毫也不敢有所表示,只能老老实实地陪站在堂下,等候着李愔下定最后的决心。

时辰不早了,是该到了下决心的时候了,可李愔却怎么也无法定下这个决心来,脑海里晃动着的始终是李贞那张嘻嘻哈哈的笑脸,心中烦得够呛,当然,这也怨不得李愔小心过头,要想图谋天大的事情,自然容不得有任何的闪失之处,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李愔终于停下了脚步,抬起了头来,看着站在一旁的王府司马王方东道:“先生,依你看来,小八会不会耍滑头,摆本王一道?”

王方东,山西太原人,本也是大世家子弟,只不过因是旁支,在家族中无甚地位,素来自负才学,不忿家族对自己的漠视,忿而离家出走,因缘际会识得了蜀王李愔,为其所赏识,这才投入了蜀王府中任王府司马一职,向来是李愔的文胆,此时听得李愔发问,晒然一笑道:“殿下多虑了,某若是料得不差,越王殿下只怕也早就看出岐州是个遮眼的局,以越王之大才未必就没有直入青云之志,这一条殿下心中想必也有数,既然越王也有青云志,那他就一定不会错过眼下的局面,呵,越王殿下虽是威名赫赫,又是战功卓著,只可惜起步稍晚,他虽有志,却也无能,所以他要想成事就必须借力,殿下一方或许正是越王殿下借力的最佳机会,故此,某以为在大势未明之际,越王殿下定不会坏了王爷的大事,这一条从今日会面之情形便能看出,王爷无须过虑,尽管行去便是!”

“唔。”李愔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又皱着眉头好生思索了一阵,脸色变幻个不停,末了,长出了口气道:“也罢,既然是赌,那就赌个大的好了,传令下去,一切照计划行事,拿信鸽来。”话音一落,大步走到桌前,提起笔来,在一张小纸条上草草地写上了几行小字,卷成了一团,用竹管封好,系在了手下人送上的信鸽的腿上,一扬手,将信鸽放飞了出去,一双眼死盯着信鸽掠过的夜空,脸上满是怅然若失的神色……

第121章 仙人跳(上)

贞观十六年元月二十四日,大雪初停,春天到来前的最后一场雪连着下了一夜,将整个岐州变成了银色的世界,路面上厚厚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映着刺目的白光,虽已是正午时分,可天依旧冷得紧,此时并非农忙季节,却也不会有人在此时出门扫雪,故此,官道上的雪也就厚得有些子离谱,踩在上头咯吱作响不说,便是膝盖也得深陷里头,着实不是个行军的好日子,可李贞却不得不在这等时分率部走在雪地里,无他,本该三日的行程,到如今已经拖到了第六天,再不赶到岐州,只怕真要被人参上一本“贻误公务”的了,无奈之下,也只能强逼着那起子办起事来拖拖拉拉,吃吃喝喝倒是麻利非凡的羽林军官兵往岐州城方向赶路了,好在昨夜的宿营地本就离岐州不算太远,这么磨蹭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总算是大老远能瞅见尚算高大的岐州城头了,这令李贞稍微松了口气。

“报,殿下,蜀王殿下已率岐州百官在五里亭恭候殿下。”一名李贞的亲卫从远处纵马踏雪疾驰而至,到得李贞的面前,甩蹬下马,跪倒在雪地,高声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