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勇只看了一眼,便相中其中一匹乌骓马,那马通体黑缎子一般,油光放亮,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站立时别的马也都让出那马一头距离来,仿佛领头的一般。
晁三则看中一匹黄骠马,虽然不如那匹乌骓马雄骏,但也是难得的好马。
两人挑好马,晁三便开口道:“那匹乌骓和黄骠卖多少钱?”
马贩操着一口北地口音,道:“这匹乌骓马是头马,便是在北地,也可以说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实要一百贯,其余马都是五十贯。”
晁三道:“平日北地好马也只卖三十贯,你们开价太高了吧?”
“客官有所不知,现在辽国和大金战事吃紧,国内都严禁贩运马匹了,到处都是盘查的士兵,我们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走这一遭,回去还得躲避一阵子,不得不要高价。而且这批马都是百里挑一,便是在辽国也是上好战马。”
“话虽如此,要价还是高了些,两匹马一百贯。”
马贩显然也很想做成这笔生意,毕竟远路而来,盘缠已经用尽,人马都得吃喝。考虑了一下,道:“客人稍等,此事还得我家大哥做主。”
说完,便跑向远处凉棚。不多时,便见他跟着一个赤发黄须的人走了出来。
晁勇细看那人,虽是骨瘦形粗,却也一表非俗。倒想起梁山一人来,金毛犬段景住,便是那引得晁盖打曾头市,中箭而死的罪魁祸首。
在马贩带领下,段景住走到二人跟前,抱拳道:“二位公子有礼了,我等这趟确实是不容易,若是往日,确实是三十贯的价格。但现在辽国境内盘查的紧,我等一路抄小道,途中还是碰到一次契丹人盘查,一个兄弟舍命去缠住契丹人,我们才得以走脱。我看二位也是诚心买马,二位若是能出一百二十贯,那两匹马便是你们的了,不然我等宁愿把马送到东溪村晁天王府上碰碰运气,我刚听得他是爱走马舞枪之人,又仗义疏财,先前经常来这马市看马。”
晁三闻言,得意的笑道:“那你却省去跑远路了,晁天王正是我家庄主,这便是我家少庄主。”
段景住早看出晁三不过是一个仆从,晁勇才是掏钱的主儿,却没想到晁勇却是晁天王公子,赶忙抱拳道:“倒让少庄主笑话了,段景住有眼不识泰山,段景住初来济州地面,还未来得及去天王庄上拜会,还请少庄主海涵。这马今日遇得明主了,小人也不多要了,一百贯,两匹马都归少庄主了。”
江湖上的生意人到了济州,一般都会去晁盖庄上投贴,换取晁盖的印记,以保证在济州没有地痞无赖骚扰。
这倒不是强迫的事情,全凭双方自愿,做生意的花些钱省去很多麻烦,地方上的闲汉没钱了也可以去晁盖庄上领取一些,也不用去骚扰商户,与官府来说也省了很多麻烦,可以说是古代的潜规则。
晁勇也多少知道一些内情,知道段景住又多让二十两是交保护费的意思,摇头道:“你们也是刀口上的营生,这次又折了一个兄弟,拜帖便免了,便依你先前之言,我出一百二十贯买下这两匹马。晁三,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