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契丹人的步军是昨晚到的。”有战将小声说道。
周统制深深望了几眼,回身谓众将道:“今日上午必然接战!你们都按昨日的布置,各司其职,各防其区。本州再说一次,不得我的命令,严禁使用火器!”城中火器储备不足,好钢使在刀刃上,不到危急关头,不能动用这利器。
诸将佐皆领命而去!士卒知道开战在即,紧张之中,少不得热血沸腾!军人并不期盼战乱,但期待荣誉!
太阳穿透云层,和煦的阳光照耀着陕西的边城。耶律铁哥手执马鞭,挡了眉头,望了一眼初升的朝阳,牙一咬,满面的虬髯也随之鼓动。
“威州当我正面,当击破之。威州一下,我军就可进退自如,萧合达,也得救了。”
一脸被砍塌了半边,面目狰狞的辽将略微驱马上前,嘶声道:“都部署,我们出动十万大军,小小威州城,何以挡之?如何只攻一面?”
耶律铁哥摇了摇头,他注意到城上没有任何动静,显是守军已作万全之备,不必再有任何变动。
“威州虽不大,守军也不多,然西军向来仰仗器利。若我军四面围攻,力量分散,必造成较大伤亡。唯有集中一点,竭力击破,方是取城上策。告诫各级军官及将士,宋军向以弓弩为主,必须毫不犹豫一往直前,若是瞻前顾后,自寻死路!”耶律铁哥说道。
“是,这就去……”
“慢!”耶律铁哥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盯着城头好大一阵,以鞭指向前方道“那城墙之后,必有砲车。我军的梢砲打不着它,推进要快,上城更要快。每一犹豫,步跋子就得枉死。”
十万大军,围定一座规模并不算大的城池,几乎水泄不通。城中只四千两百余守军,兵力悬殊何异天壤之别?纵使西军尽皆百战余生之辈,但城上守卒看到这情景,也不禁心惊胆战!
每个人心中都在计时,经验丰富的士卒,看以根据对方的布置判断还有多久会开战。弩手们瞄了又瞄,砲车的“观测员”也在预计敌方进兵的方位,好给城中的威远砲提供情报。而操砲手们看着旁边的同伴和民夫拼命拿锤和鑽将体积巨大的石弹解小,也在暗暗计算着,这得省着点打。
当号角声响起时,所有守军都抛去了杂念,准备应战!辽军的呼号声震天动地,巨大的声浪几乎想把威州城给掀翻!将士们心头一紧,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兴元府,川陕宣抚司。
近来,这川陕最高权力机构里,气氛一直很紧张。张庆马扩等人对刘光世深为不满,矛盾已经公开化。而在宣抚司直属的神武右副军中,也因为一起原环庆军官鞭笞原两兴安抚司士卒这样的小事,而酿成轩然大波!
环庆军官被原来两兴安抚司的一个准备差使殴伤,差点闹成兵变。刘光世极力弹压和稀泥,又叫了王彦,才将事态平定。这也让刘宣抚明白一点,军可以轻易并,但军心难以收服,西军早已经不是当年他老子在位时的西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