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这才坐了,只听皇帝问道:“张卿已到过中书了?”
“臣接知会,先前往中书述职,到了中书,便被领进偏室坐待,等了许久,不见宰执接见。没奈何,只能来求见圣上。”张浚一板一眼地说道。
赵谨听了这话,心下奇怪,张浚是地方大员,其治下又临近前线,如此重要的地方长官入朝,中书大臣怎么如此不上心,把人晾起来?当下也没细想,便道:“贤卿宣抚河东,这些时日以来,河东境况如何?”
“启奏圣上,自徐宣抚收复河东,并主持重建恢复以来,河东境况已逐步好转。臣上任后,着力恢复农耕,眼下已能自给。”张浚有意先提徐卫。
果然,赵谨听到“徐卫”名字,沉默了片刻,而后才道:“卿等忘身于外,朕很欣慰。河东临近宋金前线,是要冲所在,望卿……”
话刚说到这里,见一小黄门入内禀报道:“官家,折相秦相求见。”
赵谨听了,便叫宣进来。折彦质秦桧两个匆匆入内,秦桧瞥了一眼张浚,便与麟王一道向皇帝行礼。
“免了,折卿秦卿,张宣抚回朝述职,你们怎么把人晾在一旁不予接见?”赵谨问道。
秦桧未答,折彦质已道:“回圣上,臣听闻张宣抚到后,前往见面时,张宣抚已然不见。”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是后头才知道,他们先报告的秦桧。
“秦卿,怎么回事?”赵谨问道。
“臣,手上有几件要紧的公文批复,因此耽误了。”秦桧轻描淡写道。
听他这么说,赵谨也不再追究,便赐了他二人座,又道:“方才张卿已经大致向朕报告了河东境况,你们有要问的,便在此问吧,朕也听听。”
秦桧道:“此等繁琐之事,就不必扰官家了,还是去中书问吧。”
赵谨不及回应,张浚已经道:“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圣上面前说的么?”
秦桧两眉一动,心中已经生恨,折彦质装作没听见,赵谨却觉得这话还有意思,遂问道:“张卿,何出此言?对了,朕听你方才在外间说甚么,大祸将至?此言何意?”
张浚也不看秦桧,直接向皇帝道:“圣上,臣有一事,须向圣上奏明。”
“何事,只管说来。”赵谨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