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听风就是雨,我不是也听人吹的么?谁知道真假?”
“嗨,八成是真的。这山上道士说,这岛上的夫人常去玉京观拜神,可是个菩萨心肠,都称她‘徐夫人’,可不就是徐宣抚的浑家么?”
那衙役把幞头一抓,瞪大眼睛道:“是啊,徐夫人徐夫人,不就是徐宣抚的夫人么?我的个天!咱们拜拜吧!”
“拜什么?”黄牙衙役愣了。
“啧,你这人,拜徐宣抚啊!仁宗朝狄武襄是武曲星下凡,这徐宣抚难道不是?你我吃了这公门饭,拜武曲星正合适!”秃顶差役说罢,也不管同伴,便将幞头戴端正了,跪将下去,对着鹭屿洲就是作揖磕头的。旁边一见,哪敢落后?
正当他们拜武曲星时,那江边小径上,施施然走来两人。这一看便是主仆二人,两人并肩而行,那老的怕是年近花甲,个头不高,穿着也很普通,但是浑身上下收拾得整整齐齐,连头发胡须也没有一丝杂乱的。只是已有春秋,精力毕竟不济,要让旁边那十几岁的伴当搀扶着,方能在这曲折的小径上行走。
当他们看到这两名衙役朝那江心小岛遥拜时,都露出诧异的神情,停下了脚步。那小厮谨慎地放开了主人之后,上前打个拱,问道:“借问一声,那江心岛,便是鹭屿洲么?”
两个衙役正虔诚的拜着,冷不防旁边来人,都骇了一跳。待看清是一老者和小仆,听口音又不似本地人,这才放了心。随即,他们起身,细细打量来者,那秃顶的问道:“你们是何人?打哪处来?问鹭屿洲作甚?”
那小厮显然平常很受主喜爱,自己回答道:“哦,我们从外地来,到此是为探访故人。”
一听这话,两名衙役陡然警觉起来,再次审视着来者,口气便没那般随和:“故人?你们的故人是谁?”
那小厮长得十分灵巧,听了这话,皱起眉头道:“看你二人穿戴,倒是公门中人,这般聒噪,怎地?当我是歹人不成?”
“哼,歹人又不会写在脸上,谁知道你是什么来路?既问你,你照实说便是,省得麻烦。”黄牙的口气极不友善。
“我倒想知道是什么麻烦?我就不信,你敢把我锁了去?”小厮嘿嘿笑道。
后头那老者看在眼里,听到这里,已然猜到几分,喝止道:“休得莽撞!退下!”小厮一听,果然低头退了回去。
那老者上得前来,也不看两个衙役,只瞧着鹭屿洲方向,口中道:“你们是本地的公差吧?”
“是又怎地?”秃顶的说道。
“我见你们守在此处,是公干呐还是……”老者一副口吻,显然是经常发号司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