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对岸?浚州?”蒲卢浑问道。
“是。”信使道。
金军将领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且不管是谁袭击了浚州,这事出在河北,本身就对金军非常不利!河北那可是中原金军的大后方!现在这支兵马控制了黄河北岸,等于是掐断了东京的后勤补给线!也掐断了河北和中原的联系!这偌大个河北,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一支兵马来?
蒲卢浑现在想的,和他的部下们可不太一样。他首先想到了向大名府征调的器械物资没有按时到达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有了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路让人给掐了!是谁?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义师”,那些流寇一没有这个胆量,二没有这个实力!
最让他害怕的是,黄河北岸的浚州都遇袭了,大名府恐怕也难逃一劫!河北兵力空虚,他是清楚的,因为兵力都抽调到河南来了。有这个能力袭击河北的,恐怕只有一个人!蒲卢浑实在不愿意想起这个人的名字……
但除了他,恐怕不会有旁人了。再北,是大金国的重镇,往南有自己在这里扎着,这支军队十有八九是从河东过来的,而能在河东指挥军队的,也就是紫金虎了。可他怎么过来的?河东河北可是横一道太行山呐!
现在去想这个意义已经不大了,蒲卢浑该操心的,是接下来怎么办!河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眼下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退路让人给堵了,尽管他自己也没给自己留什么退路。假如真是紫金虎袭击了河北,那中原金军就陷入绝境!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蒲卢浑没再多想,他立即对信使道:“你马上回去,告诉你们千户,死守紫金山浮桥!不能放一兵一卒过大河!要么把脑袋给敌军,要么我就摘了他的脑袋!”
“是!”信使应了一声,就准备调了马头回去。
蒲卢浑一把扯住,切齿道:“记住,原话转达!”
信使走后,他环视众将,从部下们脸上和眼中看到的,都是震惊和恐惧。这怪不得他们,他们面对数十万敌人而奋勇作战的胆气,可后路被抄,身陷绝境,便是铁胆也禁不住!这个时候,你再怎么鼓舞士气也没用,巧言遮掩更没用!
一阵沉默之后,他缓声道:“诸位,你们应该清楚,现在,更没有退路了。除了打胜这一仗,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一班久经沙场的各族战将默然无语,话是这么说,可这仗还怎么打?黄河北岸八成是紫金虎过来了,都打到浚州了,大名府看来也是不保,咱们屯积在那里的粮饷物资怕是打了水漂,到这份上……
蒲卢浑知道部下们在想什么,直言道:“现在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不管它河北到底是谁来了,只要我们在河南打胜,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为什么?因为突如其来攻进河北,必然是奇兵,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速战速决!这支奇兵,不可能久留!如果我们在河南战胜,他们也只能退兵!到那时,时局就会转危为安!”
“如果,我们战败!不止中原易主,河北恐怕也幸免不了!此一节,诸位要想清楚……”他话刚说到这里,突然有人问道“总管,河北怕是紫金虎啊。”
“八成是他,旁人没这个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