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正在此处打扫整理,不想圣驾到此。”沈择回答道。他从东宫时期开始,就追随先帝赵谌,现在先帝一走,他也就失去了靠山,虽然“内侍省都知”的差遣仍在,但却显然失势。不过这个人倒也念着先帝旧恩,时不时地过来“勤政堂”打扫整理,算是追思故主吧。
“平身吧,难得你还有这份心。”赵谨道。他对沈择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知道是先兄在世时极信任之人,记忆里,好像自己每次见皇兄,这人都随侍在侧。
沈择起身,俯首立在一旁。赵谨在堂里缓步赴着,当到了赵谌坐的那把椅子时,他似乎想过去坐下来,但手已经搭在椅子扶手上,动作却停止了。最终,他还是放开了椅子,只随手翻看着案桌上的书本。
先帝赵谌确实是个勤奋的帝王,哪怕是日理万机之余,也还总是抽空看书。比如现在皇帝手里拿的这本上,就还有先皇写下来的笔记批注。不过仔细一看,似乎又不对,因为上面明显有两个人的笔迹。见此情形,赵官家问道:“先皇这书上,为何有两种笔迹?”
“回官家,先帝每每读书时,也教奴才一些,也命奴才写下心得。只是天资愚钝,有负先帝期望。”沈择答道。
“你识字?”赵谨颇为意外地问道。
“是,奴才进宫之前读过几年书,在东宫时也时常陪先帝侍读。”沈择答道。
赵谨闻言暗思,自己从前去德寿宫探望太上皇,就曾经听父亲抱怨,说皇兄过于信任宦官,连一些政务也假手宦官处理,现在看来,这事倒是不假。想这么大个国家,每天的事情何止千万?皇兄纵使假手宦官办理一些,到头来也落个积劳成疾,英年早逝,自己难道也会如此?
想想都觉得头疼,当下也没什么心情追思亡兄了,将书本一放,就打算离开勤政堂,临出门时,他回头问了一句:“沈择,你现在在哪处供职?”
“奴才,暂无职掌。”沈择如实回答道。
“哦……”赵谨应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兴元府,川陕宣抚处置司。
萧朵鲁不一看到徐卫出来,赶紧起身迎上前去,执礼甚恭道:“见过徐郡王。”
徐卫还个礼,伸手道:“坐,女真人在西三州集结一事,萧元帅知道了吧?”
“在下正为此事而来。”萧朵鲁不坐下后道。
“哦?怎么说的?”徐卫也坐到了主位,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