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啊,你这人也是。你那堂弟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么?怎能轻言替换?他是二十万西军的大帅,要是无凭无据地换了他,岂不动摇军心?川陕需要徐卫,中兴需要徐卫。你今后要内举不避亲,不能因为徐卫是你堂弟,你就苛责过甚。”赵谌倒教训起来。
徐良岂能不知这话有多假?但还是起身俯首道:“臣谨遵陛下训示。”
“好了,你们去吧。”赵谌挥手道。
两位宰相各行了礼,退出勤政堂,往中书省而去。一出勤政堂,走远几步,徐良就摘下幞头,擦拭着脑门上的汗珠。赵鼎看在眼里,有意无意地说道:“蜚短流长,防不胜防。”
徐良苦笑一声,扣上帽子,快步而去。
五月三十,阳凉北关。
震天雷的轰鸣暂时停止,空中的硝烟却还没散去。经过一轮强攻之后,西军再次退了下来,休整补充。而关上的金军也紧急调整兵力,以备再战。从山坡上,一直到山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西军弟兄的尸首,受伤的,都被拖了下来,送到棚子里,由军医紧急救治。
徐卫在远处军营里观察着战事,旁边部将们不时向他分析战况。
“右手边接山那几个马面,压制得最厉害,强弩都集中在那里。如果搞不掉,对我军威胁太大。”永兴帅杨彦说道。
“不止,关键是这坡太陡!我军仰攻太吃亏!一上去,他的滚石火球就下来!就算接近了,也只能用最简易的云梯往上爬,基本上没有防护。去他娘的,这么搞下去,伤亡只会越来越大。”杜飞虎道。
徐卫眉头紧锁:“这地形限制了我军的展开,威远砲够不上,无法砲击关内。打了多少天了?”
“回大王,十三天了。”一名军官道。
徐卫深深吸了一口气,切齿道:“暂停进攻,召统制以上军官到营中议事!”说罢,转身就走。
可能是看到西军往军营里收拢,估计暂时不会进攻了,阳凉北关上的守军顿时爆发出一阵挑衅性的欢呼声,恨得西军将士们牙痒!
回到牙帐,徐卫摘了头盔扔在桌上,亲兵赶上来替他卸了铠甲。不一阵,从经略使到统制官,几十名将佐齐聚牙帐之内。
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徐卫里头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他一面拿着根帕子擦着脸颈,一面道:“这么打下去,看来是不行了,必须得重新拟定战术,你们都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