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韩常的声音在里头响起,片刻之后,掀起了帐帘。“吴经略,有事?”
“哦,方才我去徐郡王处,大王使我来请韩安抚至牙帐相见。”吴璘道。
韩常眼睛往下一看,随即道:“是,我这便去。”
吴璘见状,径直离开。韩常看着他的背影,猜测紫金虎唤他去所为何事。良久,深深吸上一口气,往中军大帐方向去。
进帐后,见徐卫坐在帅案后,正写着什么。他便在帐下执礼道:“大王唤我?”
“哦,元吉兄,坐,坐。”徐卫热情地招呼道。自己也离开帅案,到下面和韩常平坐。他先没提正事,而是问道:“这些天来,你部弟兄可有怨言?”
“蒙大王开恩,善待士卒,将士们并无丝毫怨言。”韩常回答道。这倒是实情,虽然战场上兵不厌诈,但对于降军,徐卫还算是言出必行的。
“那就好。”徐卫频频点头,随即话锋一转,“是这样的,元吉兄乃大金河东长官,地位尊崇,非比一般。今举义来归,非但徐某满心欢腾,想必朝廷得知此讯,也是喜出望外。此外,徐某虽是一方守臣,但终究只是受天子派遣坐镇地方而已,似元吉兄这般身份地位,徐某还裁夺不得。因此,我已写好奏本,打算请韩安抚下江山,入行朝,觐见我朝天子。这样,也好讨个差使,不至埋没元吉兄一身本事。”
他这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韩常一听就垮下脸来!可以他如今的身份,岂敢在徐卫面前放肆?遂控制情绪,勉强问道:“大王欲押解在下去江南?”
“怎么说押解?韩安抚既已归顺,便是自己人,同为宋臣。去行朝面君,这可不是一般人有的待遇。”徐卫笑道。
韩常又不是三岁孩童,哪这么容易哄骗?皇帝有什么见头?更何况还是宋帝!你这分明就是想让我和投降的部队隔离开来!
徐卫等了一阵,见他不说话,故意问道:“怎么?元吉兄不愿意去?”
“这……”韩常不知道该怎么说。“非是不愿,只是……”
“哎,有话但说无妨,徐某虽然征战沙场多年,可以说杀人如麻,但对自己人,向来是好说话的。”徐卫“鼓励”道。
听到这里,韩常心头一跳。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道:“只是,眼下大军北上,这阳凉南北两关堵在面前,当然,以西军之勇,必然能攻克此关。但是,可能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哦?这攻城拔关,伤亡难免,何谓不必要?”徐卫明知故问。
韩常心头暗骂,嘴上却道:“从太原到两关,守军皆是在下部属,若大王有命,在下自当略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