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得仁一时为之语塞,此时又反应过来,对方一直没让他坐。遂愈加愤恨,抢道:“且不说麟府,洪龙二州,该是我之故土,西军为何窃取?”
“故土?你真在说故土?”马扩追问道。“若论故土,当以汉唐为正!若依汉唐之疆域,你家还剩几寸土?”
任得仁大怒!这分明是胡搅蛮缠!但他总算念着这是在人家地盘上,不便发作!猛吸两口气,忍下怒火,沉声道:“这些都暂且搁置,日后再计较。眼下,我兄率军平叛,贵方环庆军进驻古乌延城,在我大军行将进攻之时,出兵威胁,这是何道理?”
张浚、张庆、马扩一时都不言。因为这个事,你讲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
任得仁见状,步步进逼道:“贵我两方,虽然有些摩擦,但终究还不是兵戎相见。如果陕西方面,执意勾结反贼,插手我内务,则大夏将视为……”
“哈哈!”徐卫突然大笑。
不止任得仁变了脸色,连堂下三个下属也纷纷侧首。
因为没有介绍,任得仁只能猜测他就是徐卫,因此问道:“官人为何发笑?”
“我笑你这话说得不着边际!”徐卫朗声道。
“为何不着边际?”任得仁又问。
“我来问你,这几年,我是否不断释出善意,尽力与你们恢复联系,争取改善双边关系?”徐卫问道。
任得仁无法否定,只能点头。
“我在缘边开多处榷场,跟你们作生意,又使者不断,不是问候,就是送礼。你们是怎么干的?居然敢在边境上集结军队!你们想干什么?吓唬我?”徐卫喝问道。
任得仁倒沉得住气,面色不改道:“虽然贵我两方恢复往来,但须晓得,我朝乃大金国之藩属。”
徐卫觉得没必要再跟他说下去,摆手道:“行了,你来是想跟我们讲理,可问题是,你们先无理。所以,回去告诉你兄长,萧合达已经自请附庸,他如果发兵攻打,西军决不会坐视不理!”
见对方把话说得这死,任得仁也感觉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但念着自己的使命,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兄长之所以派遣我来,就是希望先说理……”
“理?”徐卫霍然起身,扬起一支拳头,“我告诉你,这就是理!昔年大宋与女真结盟,但北夷转过头来就发兵侵宋!哪来的道理?所以,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