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虎望着那个疾驰而去的背影,说不出的懊恼。娘的,我居然栽在一个女人手上!
没错,那番将正是一个女人!当徐卫扯下她面具那一刻,看到的,分明是一张女人的脸!要知道,徐卫两世为人,见的女人不在少数,就算她身着铠甲,头顶兜鍪,可还是分辨得出男女。除非,他真是一个大男人,却长了一副女人般的面孔。只可惜,徐卫仓促之间没看清楚,以至于现在想想那婆娘是什么模样,却已经模糊了。几步上前,捡起那块面具,只见面具是铜质,形象是鬼怪一类,狰狞可怖!难怪她要戴面具作战,原来是害怕自己女人的形象不够威猛。
中国历史上,有两个勇将,以戴面具出名。一个是南北朝时期,北齐的兰陵高长恭。他因为长着一副连女人都不及的柔美面孔,而不得不在出征之时戴面具壮声威;另一个,便是本朝的狄青狄枢密,他跟党项人作战时,常戴铜面具,使羌人畏之如虎。
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个妇人,竟学兰陵王和狄枢密的作派。
再看她留下的那匹马,徐卫越发来气了。去他娘的,就这破马换走了我的乌云踏雪!
正生气时,赶来的救兵举着刀枪,嚎叫着从他身边涌过,纷纷赶去增援还在激战当中的卫队。一战将到徐卫跟前,喘息道:“太尉,没事吧?”
“你说呢!”徐卫没好气地喝道,语毕,气冲冲进帐篷而去。
这一天的战事,以熙河军的胜利而告终。尽管敌人也剑走偏锋,出了偷袭民夫小寨的奇招,却被徐卫的卫队截住,难以奏效。而正面接战的番贼根本不是姚平仲的对手,开战没多久,便被压着打,最后全都缩回城里去,紧闭城门,不敢接战。这却正合了小太尉的意,有了徐卫在器械装备上的支持,他已经不担心是否能攻得下来仁多泉城,他只想知道,要用多久?
入夜,宋军的大营一片光火。在一处大帐里,熙河将佐云集,帐中架着火,烤着滋滋作响的全羊,士兵抱着酒坛,四处添酒。初战告捷,将佐们兴高采烈,只恨肉不够肥,酒不够劲!
徐卫则显得郁闷些,想紫金虎纵横东西十数载,不是没栽过跟头,倒却从来没在女人手里吃过亏!乌云踏雪,汗血宝马……
不过郁闷归郁闷,当着熙河将帅们,作为西军总帅,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徐卫端着酒碗起身,环视众将道:“来!这一碗,我敬诸位熙河同袍!贺熙河勇士旗开得胜!”
一语既出,帐下诸将帅纷纷起身,晓事的谦逊几句,阿谀的则称这都是太尉坐镇的功劳,如姚平仲这种直来直去的人,则大声道:“这碗酒,咱们权且喝着,等拿下仁多泉城,再让太尉给咱摆上流水席!”
这句话吼出来,却发现附和者寥寥。众将心中都道,经略相公也真不懂事,当着太尉的面怎如此张扬?不过徐卫并不介意,他太了解姚希晏的品性了,遂笑道:“希晏,你记住!拿下仁多泉城,我送你一匹汗血马!”语毕,不由得心痛起来,我的乌云盖雪啊……
“好!就为太尉一匹汗血马,卑职保证,五天之内,拿下城池!将那彝生者龙的首级,献至太尉帐下!”姚平仲还没喝高,已经夸下海口了。纵使他四弟姚必隆一直在旁边暗中提醒,他也恍然不觉。
又喝一阵,姚平仲突然将碗砸在桌上,怒道:“娘的!想起一桩晦气事来!”
众人都问缘故,只听小太尉道:“那贼兵偷袭我民夫小寨,虽说并未得逞,但却使相公惊了一遭!还夺走了太尉的宝马!这口气如何咽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