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觉遂以军队城池投奔南朝,被封为节度使,仍旧镇守。但盛怒之下的金军攻破了张觉的城池,逼得他率残部逃入燕山府的宋军军营。金军随即追来,要求大宋方面交人。当时,燕山知府王安中干了一件蠢事,他杀了张觉,把人头送给金军,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息事宁人。
可他这种行径,不但让投降南朝的辽兵痛哭流涕,心灰意冷,间接促成了郭药师的反叛。让女真人看清了大宋的外强中干。随后以此为借口,发动了侵宋战争。张觉,成了“破宋鬼”。
现在,李家父子要求回归,而且主动提出要劫持伪韩陕西都统制张俊来作“投名状”。固然忠义可嘉,却也给陕西方面出了一个难题。
“稍后官佐幕僚来了,咱们议一议这事。”徐卫捧着茶杯,沉声说道。
马扩此时提出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制置相公,要不要向绵州报告?”
徐卫想也没想,摇头道:“暂时不必。”因为他能预料到,一心求稳的徐宣抚不太可能对这件事情持赞成态度。但是,如果我方拒绝接纳李家父子,后果将非常严重,虽然不会是立竿见影,但后续效应难以估量。
忽然吸一口气,徐卫想起一点,此事极为机密,不宜扩大讨论!现在在场的,吴玠是制置司参谋,刘子羽是参议,张庆是主管机宜,马扩是秦凤帅司的参议,可说两司的高级官员都在,没有必要把制置司的所有官员都集中起来商量。
一念至此,他坐正身子:“不等了!我等必须马上拿个决策出来!刘光世这封报告三天以前到的,等制置司回复环庆帅司,又要几天。万一在此期间,李家父子举事,而刘光世不知如何应付的话,大事不妙。”
众人都深以为然,吴玠抢先表态:“卑职认为,我们必须接纳李家父子。彼以忠义之心来投,我方实无拒绝之理。”
“不错,李家父子原为宋臣,如今来归,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马扩也表示赞同。
但制置司参议刘子羽却有不同意见,他问场同僚道:“诸位记得张觉么?”
马扩一怔,随即反驳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张觉原为辽臣,而李家父子本是宋臣!”
刘子羽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女真人会跟你讲理么?你接收了李永奇,在女真人看来,就是招降纳叛,就是跟他敌对。说得严重点,甚至可以上升高度,说是破坏隆兴和议。这顶帽子扣下来,谁戴?”
徐卫听了这话,还能谁戴,我是陕西制置使,帽子扣下来,肯定是我戴!
“刘参议,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拒绝李家父子,后果是什么?那就是绝鄜延军民之望!有了这个先例,鄜延永兴之人,还有谁敢心向故国?那些和李家父子一样,身在金营身在宋的文武官员,还不死心塌地效忠女真?这个结果,我们能承受么?”吴玠正色道。
刘子羽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