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听罢,摇头道:“大哥,你这一套,战时行得通。现在宋金议和,短期之内没仗打了,正是整肃军纪的时候。你如果这么搞,就是往刀口上撞。”
徐原哪里肯听,哼道:“上次南方想调我去行在,管干御营司,结果呢?你在陕西才多久?哥哥实话跟你说,陕西与别处不同,西军更是特殊,这地方不是谁都能镇住的。”
徐卫心说,你上次能过关,是因为大家都不揭穿你。你还真当自己不可或缺?只是不便明说,仍旧劝道:“纵是如此,大哥还是多多少少行点韬晦之事,不必太过张扬。”
徐原一听急了:“你怎么也学得跟那班文吏一样?他们懂个甚?拿三叔说吧,还是在陕西带过兵,跟他说无数次,打不得打不得,他非打!结果如何?还有你,你明知仓促反攻,凶多吉少,可你却不坚持!怎么样,舔三叔肥腚有好处没有?你的部队折了不少吧?”
徐卫眉头一皱:“大哥,你说话也得有点分寸,叫什么舔三叔肥腚?他是宣抚使,我是秦凤帅,受他节制,我再坚持,他非要我去,我还能抗命啊?我又没你那么雄厚的实力!”
徐原一指他:“你少跟我扯!你不是实力不够,你就是胆子太小!怕条俅!这是陕西,山高皇帝远!而且,你的部队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谁他娘的能镇得住?你没必跟徐处仁站一边!”
徐卫白他一眼:“那我跟你站一边?跟宣抚司,跟朝廷去对抗?”
旁边的徐成,见父帅和叔父吵将起来,急得满头大汗,此时才寻个空档劝道:“爹,九叔,有话好说……”
“滚!我跟你九叔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徐原怒骂道。
徐卫也窝火,借题发挥道:“大哥!不是我说你,徐成比我还大几岁,娃都多大了,你不会给他留点脸面啊?想骂就骂,他又不是穿开裆裤的孩童!”
徐原顿时发作!一拍桌子道:“徐九!我的家事,几时轮到你管!”
徐卫两眼一瞪,一掌拍得杯盘碗盏乱颤,大声道:“谁叫你请我来吃酒!吃吃吃!吃条俅!自己吃吧,不陪了!”说罢,愤而起身,就要去取幞头金带。
徐成一把拉住,苦苦求道:“九叔,九叔,消消气,我爹就是这脾气,他没旁的意思!叔父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
徐卫回头看了徐大一眼,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强行要走了。
徐原也是在气头上,但见徐卫如此,心里也失悔,想了想,和缓了一下语气:“哎呀,老九,这弟兄之间,几句言语冲突算不得甚,怎么就要走?回来回来,哥哥读书少,这话就糙了点,没旁的意思。”
徐成一听,也忙着敲边鼓:“九叔,消消火,父帅就是急了点,没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