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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校对版] 宋默然 1770 字 2023-03-15

人群中步出一个,四十多岁年纪,裸着上身,手里提柄铁骨朵,除了一身横肉之外,胸口那团黑毛分外扎眼。站在道路中央,舞了舞手中铁锤,徐卫估摸着他是要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之类的开场白。

“呵,呸!你这群贼配军!从哪处来,到哪处去?照实说便罢!否则,爷爷请你吃板刀面!”

再次听到久违的话语,徐卫觉得分外亲切。他当初刚起事时,时常听得这句“要吃板刀面还是馄饨面”。当下觉得好笑,我就是靠剿匪起的家,你这群撮鸟居然犯到老子头上来了?

莫看这里围着数百号人,但在他这支卫队面前,都是些插标卖首的土鸡瓦犬。徐卫没搭理他,随行的杜飞虎按刀冷声问道:“你这伙撮鸟是甚来历?照实说便罢,否则,一人不留。”他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声色俱厉,就象跟你作买卖似的,心平气和。但徐卫那百余名卫士听了这话,知道,这就是命令!

那伙贼人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猖狂,一阵吃惊之后,纷纷怒吼,诈呼着要拥上前来夺马匹兵器。要闹得再凶,也没人敢带个头。

徐卫此次赴镇江行在,那是有期限的,更何况他还琢磨着要去东京看看,哪有闲工夫跟这些鸟人扯蛋?举起马鞭,不耐道:“听清楚了,洒家有事在身,不取你等性命。识相的,早早滚开!留颗脑袋多吃几年干饭!”

“呵!好狂的贼厮!爷爷今天……”

话刚至此处,徐卫脸色一变,手中马鞭猛然挥下!几乎是在同时,只听“嗖”一声破空,一支羽箭正中那半裸汉子的咽喉!百余骑士同声发喊,催动了战马!

那伙贼人见对方猝然发难,还没有回过神来,骑兵已经冲到面前。一时间,哭爹喊娘,一阵混乱。你推我,我挤你,施展不开。骑士们手中的长枪大刀一通招呼,撂倒一片,眨眼之间便冲了过去,留下一地的尸首。

徐卫头也不回,直往东去。卫士们也不恋战,冲过之后,稍行得远些,便收了器械,专心赶路。娘的,这河南府也忒乱了,想来东京周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在陕西,敢!早他娘的剿个干干净净!

奔行约半个时辰,估计远离了那伙贼人的活动范围。徐卫才下令寻个阴凉处歇歇脚。卫士们不解甲,不卸鞍,席地而坐,吃喝起来。杜飞虎掰了半块馒,连同水袋递给徐卫。后者接过,先咕咕灌了一气,这才大口大口嚼了起来。

“相公,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六月底,便能抵达镇江府。”杜飞虎喝了口水后说道。

徐卫思量片刻,问道:“此地距离巩县还有多远?”

“明天上午准到。”杜飞虎回答道。

徐卫点点头,面色一片肃穆:“嗯,路上看有没有城镇集市,买些纸烛清香,采办些果品刀头。”老父徐彰辞世后,因家乡河北为高逆占据,暂时不能归葬故里,朝廷明令,以元勋的资格陪葬在巩县皇陵之侧。这几年戎马倥偬,清明春节,也不能前去招募。此番路过,如何不去祭拜?

杜飞虎应下,正欲进食时,忽见数名卫士跃起!朝西张望,但见远处有尘头扬起,似乎有人追来?联想到刚才跟贼人的冲突,杜飞虎沉声道:“相公,想是那贼人同伙前来报复!相公有事在身,就不与他们纠缠了吧?”

“人困马乏,对方若铁心要追,定然能追上。再说我堂堂之师,还怕他几伙毛贼?”徐卫冷笑道。他这支卫队,都是从选锋军中挑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对付这些贼寇,哪个不是以一挡百的人物?就是来上几千人马,结果也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