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跟堂弟并无二致,也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怎么可能呢?父亲大人身为东京留守,怎会出现在此间?可眼前站着的,分明是生身之父!还有能假?慌得他扔了面馍,吐了残饭,起身拜道:“父亲。”
徐绍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声张。这饭堂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遂道:“为父先去将宿住安排下来,你们稍后到我房中来。”
徐卫一听,即回身对士兵道:“去把管事的叫来。”
不多时,一名穿青色官袍的低级官员匆匆而来,估计是他已经得知了徐大帅对今天的早饭不太满意,因此显得有些惶恐,老远就拱手道:“经略相公有何吩咐?”
徐卫没说话,只见徐绍从身旁取出一物,递到那官员手上。后者接过,发现是张官凭,展开一看,顿时色变!又仔细看了几眼,赶紧双手奉还,拜道:“下官见过相公。”
“快去安排房舍饭食。”徐良催促道。
这些日子以来,馆驿里房舍非常紧张,可那官员不敢叫半声苦,谁来了,都可以不搭理,可这位实在怠慢不得!
那管事的走后,三人便暂时坐下,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徐六徐九都很识趣,并不去问徐绍因何至此。一阵之后,房舍安排妥当,这父子叔侄三人便随驿官而去。
给徐绍安排的房舍,是一处独立的小院落。东西两厢房,带个精小的中庭,环境非常不错。那管事的反应也快,竟硬是挤出一个驿卒来听使唤。
进了花厅,徐良才问道:“父亲大人为何此时到馆驿?”
徐绍坐下之后回答道:“昨日便到秦州,只是时辰太晚,城门已关。不想惊扰官民,因此在城外借宿了一夜,今早才进城。”
徐良不免担心道:“局势如此混乱,父亲大人身系安危,实在不应冒险。”
徐绍此时看向了侄儿,笑道:“有我徐家老九在,还怕有人作乱是怎地?子昂,你我叔侄上回见面,还是你扶你父灵柩进京安葬之时吧?”
“三叔好记忆,正是!自那时一别,数年未见,三叔苍老许多。”徐卫道。
徐绍淡然一笑,下意识地摸摸头上花白的头发,叹道:“国难当头,没奈何啊。来陕西之前,我去拜祭你父,那时突然觉得,兄弟三人,如今只剩我一个,好生悲凉……”
徐卫听他提起徐彰,心里也不免唏嘘。徐良见状,岔开话题道:“父亲缘何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