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肯定不是佩服我人长得俊。”徐卫正色道。
马扩笑摇了摇头,随后道:“从我认识大帅到现在,我几乎没见你慌过。不管是在平阳,还是在长安。兵临城下之际,你还可以谈笑自若……”说到此处,他用力地点着头,“不愧出身将门!”
徐卫喝了口肉汤,回答道:“我不慌,那是因为我有底气,而我的底气,来自于虎捷将士。”
马扩对这话表示赞同:“那倒是,换成谁,只要有大帅这样的本钱,都不至于慌乱。”
这话说得有些过头,但徐卫并不介意,反而提起坛子给对方满上酒,笑道:“我就喜欢子充兄这性情,有一说一,不拐弯抹角,不高来高去。”
马扩看他一眼:“那也得分人,比如宣抚相公面前,我就尽量少说,甚至不说。”
“这是为何?”徐卫奇怪地问道。
马扩又摇摇头,把酒喝掉,随即转移了话题:“长安,粘罕打不下来,你今晚再劫一把,估计他得重新考虑自己的战略了。”
徐卫没说话,他还在琢磨对方刚才那一句。
“往长安推进,这本没有错。但粘罕失算就在于,他不该动用全部的力量来围攻长安这种大城。而且还是明知你兵强马壮的情况下。换成是我,不用攻坚,择精锐之师,利用关中平原利于马军冲突奔驰的优势,牵制你。再挥师攻环庆曲端!曲师尹打仗倒也有手段,可环庆的部队怎能和你虎捷相比?七拼八凑的乌合之众,还刚刚闹了一场兵变。我估计,连打带抚,这会儿都该逼得曲端抹脖子了。”
他大发感慨,等了一阵也没人叫个好,苦笑道:“我说徐大帅,徐经略,你在听么?”
“且听着呢。你这话听起来没错,实际还是有些出入。金军一来兵力充足,二来攻陷鄜延,士气正旺。再加上得到了我军器械制造方法。我坦白说,如果不是王禀极擅防守,再凭借火器的优势,虽不说长安一定沦陷,但至少是艰苦万分。哪还有今天我在敌楼宴请兄长的惬意?”徐卫开诚布公的态度,很得马扩的好感。
胜,不妄喜,败,不遑馁,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难怪李纲承坛拜将,这说明李宣抚还是有识人之明的,可我……
自嘲地笑了笑,又端起酒杯,仰脖喝下。
楼梯上响起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杜飞虎奔上楼上,径直朝徐卫走去,刚伸出一只手,本想在大帅耳边轻语。可徐卫却道:“子充兄不是外人。”
“大帅,诸路兵马都已回城,只剩张统制一路。”杜飞虎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