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这支金骑似乎得了命令,一见宋军骑兵策应,估计着要撞在一起,竟调转方向,避开了杨荣所部,向主力靠拢。
“不愧是麟州杨家后人,了不得。”吴玠赞道。
说话间,徐成已经越来越近,杨荣率部上前接住,让步军先行,自率马军殿后,而他本人则留在最尾端,执长枪护卫。
金军那支哨骑蠢蠢欲动,杨荣始终掉在后头,一直到徐成安全回阵为止,他才一提缰绳,那胯下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而后才撒开四蹄,闪电般奔回!
“人如冠玉,马如蛟龙!好!”徐卫难得如此毫不掩饰地夸赞谁,杨荣应该觉得荣幸。
金军越来越多,左右相对而行,于直道前停下。那杆军旗立在当中,上面写的什么看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旗下之人,绝不是寻常之辈。你看,那军旗下方连着十数骑,全都披着战甲,跨着骏马。在金军里,无论步兵骑兵,装备铠甲的都只是少数,即使是宋军,甚至精锐的西军,也不可能作到人手一件重甲。要是那样,大宋朝再雄厚的财力都得亏空。因此,军旗下,必是金军统帅。
只不过,徐卫并不知道,女真人还算给他几分薄面,粘罕亲自来了。
“哪处是虎儿军?”粘罕远眺对面严整的军队,却视若无睹,只顾着寻找虎捷和徐卫。
耶律马五望了片刻,指着那杆“忠勇徐卫”大旗道:“国相,那处便是虎儿军大阵!”
“看看。”粘罕话音未落,已经策动战马出阵,直奔对面而去。慌得活女,银术可,习不几名金军勇将紧紧相随,生怕他有个闪失。
奔出约两箭之地,再往前估计要进入神臂弓射程了,粘罕方才勒住坐骑,“光明正大”地察看起陕华军大阵来。
“这就是虎儿军早用的阵法?”粘罕侧首向耶律马五问道。只不过这问题马五也答不上来,因为见识过“叠阵”的完颜突合速已经挂了,马五和娄宿等人围平阳时,徐卫是依托城池反击。
“不错,长枪居前,弓弩在后,马军护于两翼,这便是紫金虎惯用的阵法。”完颜银术可在平阳城外吃了徐卫的亏,对这阵法颇为熟悉,已经抓住了几个主要特征。不过话说完,却又疑惑道“眼前这阵,却多了砲车,不知为何。”
粘罕仔细观察,点头道:“确实严整,这种阵形,若是直接遣马军从正面冲击,那是自寻死路,铁浮屠都不一定能冲得动。定戎之役,你们为什么惨败?”
定戎,是金西路军一干将佐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因此他一问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个个双手提缰绳,挺直腰板,直视前方,满脸的大汗也不敢去擦一下。惨,确实是惨,十万大军,折了一半,被挤入渭水溺死者难以计数,实在是大金立国以来未有之惨败!
“娄宿也是百战名将,居然犯这种错误!西军号称南朝精锐,跟党项人纠缠一百多年,如果把他们当成是两河宋军那样的乌合之众,焉能不败?你们说说看,眼前这阵,如何破?”粘罕目视前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