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姚平仲已经旗开得胜,击溃来犯李军。以伤数十人的代价,换取斩杀两千余贼的战果。而李植刚刚回应了我的挑战,说是两天之后正午对阵。这等伎俩,子充兄想必一眼就能识破吧?”徐卫问道。
马扩用手肘撑着床板,重新躺了下去,一面道:“这么说来,他真想撤军?”
徐卫轻笑一声,重新走回床边落座:“李植毕竟不是郭药师。”
“你是说,他不会像郭药师那般,铁了心为女真卖命?但陕西方面招守时,他却明确地表示拒绝。”马扩皱眉道。
“虽然拒绝,但他还是将使臣毫发无伤地放回,并没有像女真人那般扣押不放。他当初是一怒之下降了女真,怎会甘心替女真人卖命?而且,此次南下,他迫于形势,是倾巢而出。我承认,他如果占了城池,我一时之间可能打不垮他,但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李植必然要先想一想,跟我在昭德拼个两败俱伤到底值是不值。别忘了,前不久他才捅了高世由一刀,现在太原防备空虚,谁敢保证高世由不会回捅他一刀?人家可是等着给女真人作儿皇帝呢。有李植这个手握雄兵的人在,他能坐得安稳?”徐卫冷笑道。
马扩听完之后,拿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对方,试探道:“子昂,你是不是已经成竹在胸,只不过随口问问我的意见?”
徐卫摆了摆手:“那你也太抬举我了,我没把李植放在眼里,可不能不把女真人当回事。眼看着秋凉了,要是金军趁机大举南下,怎么挡住,我还真没个头绪。”
“何必挡?放金军入陕西便是,西军不是厉害么?出兵河东,意图一举收复失地,现在事情搞砸了,让李纲何灌收拾烂摊子去。”马扩仍旧愤愤不平道。
徐卫笑笑,并没有搭话。今时不同往日,定戎军临近河东,那里有虎捷家属,还有源源不断输往陕西的石炭,好不容易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盘,怎么能让女真人沾指?就是拿一路帅臣的位置来换,我还得考虑考虑。
一阵沉默之后,马扩终究还是道:“若金军果真南犯,河东恐难保全,除非李纲何灌下决心保住河东半壁。但依我看来,此二人都没把河东当回事。纵然有主意,他们也不会听,你我还是白忙一场。”
“河东之事不必问陕西。”徐卫突然说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意思?”马扩好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起身追问道。
“我现在是慈、绛、泽、平阳、昭德,三州二府招讨使兼同节陕华兵马,河东大小事务,我可以便宜行事。”徐卫回答道。
“那河东义军总管的头衔还在么?”马扩变了脸色。
“当然。”徐卫笑道。
两天之后,李植大军果然趁夜撤离昭德。徐卫也很“配合”他,没起一兵一卒去追,留着他让女真人头痛去吧,只要李植和高世由并存,金国的麻烦就不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