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出首道:“陛下,臣本分说。本次欧大人亦是无奈之举。由于举办武举,阳平东西城门,城墙破败不堪。百多乡兵无险可守,如何防得数千善战马匪。”
户部尚书道:“陛下,臣派人查知,阳平正在扩充新城,早有毁城墙的意图。城防破败,非武举之过。”
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刘延庆出首道:“回陛下,末将认为欧大人无论有万般过错,但毕竟以阳平之微薄之力,护百姓一方。功绩甚大。可奖不可惩。”
张邦昌一边冷笑:“你儿子刘光世得了人家好处,你当父亲当然这么说。”
“我是以事论事。再说,我儿子得了榜眼,那是公正出来的。你根本就不知道要捕杀宋匪需要多少人马、要耗费多少粮草金钱。站着说话不腰疼。”
马帅出首挺自己人道:“他家丁弄瞎人眼睛,没想到自己眼睛长到头上去了。”
“你……”张邦昌大怒。
御史中丞王黼出首:“难道为了功劳就可以假传圣旨吗?”
“哪里假传了,后来陛下不是招安了吗?”
两边开始了争吵,新皇登基以来庙堂第一次出现了吵闹。以前多是蔡京一伙人、高俅一伙人、童贯一伙人,还有梁师成一伙人,对互相看不顺眼造成了。而今天则是比较立场鲜明,也说不上谁有多少私心,说欧阳有功劳的多是将领,一来是因为他们了解宋江的厉害,二来这次欧阳有功不赏,下次他们有功可能也不赏。三来,欧阳举办武举时候,特别重视将领们的意见,大都将领对欧阳都有好感。
而张邦昌有私心也是为了制止欧阳功劳过大挤身朝堂。欧阳在阳平的口碑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别的地方好官是因为勤政爱民,体恤百姓。而欧阳这边是提高百姓生活水平。前者是苦干,后者是能干。能干之人总是被人嫉妒几分。再说欧阳确实被捏实了把柄,虽然皇家报没说,但大臣们都早知道其中的曲折。宋江会投降,那个圣旨是重中之重。
会出现这场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赵玉没有亲信大臣。宋徽宗年头,虽然大臣们有隔阂,但是皇帝有办法。处理这事,就直接和高俅议论,处理民生和蔡京议论,一旦定下来,别人说毛都没用。
赵玉在上面也颇为头疼,这功劳自然是有的,谁也没抹杀。但是那假传圣旨也是有的。皇权至上,她可不愿意天下人都仿效欧阳行为。于是挥挥手让大家安静问:“蔡相,你怎么看?”而今赵玉还是真的挺倚重蔡京的。
蔡京低头走出来道:“回陛下,有功需赏,有过需罚。前面大家争吵,主要也是因为到底欧大人是功大还是过大所导致。这个……臣无法区分,还请陛下定夺。”
似乎说了,似乎又什么都没说。但又一针见血点出问题所在,这就是屹立庙堂老臣的威力。赵玉点头道:“大家都说了很多,不如让阳平知县自己说说。”
“这个……”欧阳抓头道:“回陛下的话,微臣一开始就想跑的。但是微臣那县尉说了,他的职责是保一方平安,虽死无憾。因为这话,微臣就不好意思跑了,但微臣留下来,不是等人家来杀的,阳平也不是等人家来洗劫的。于是臣就和吴加亮把酒言欢,套出了一些宋匪的为人。从其为人看,此人还是想依附我大宋朝廷。微臣就想,即使是匪,也是我大宋的人,能少死点就少死点,于是就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他们。至于圣旨,确实是微臣花费了一个时辰伪造的。微臣干了,就不会不认,请陛下圣裁。”
“恩……如果当从你当阳平知县来看,你确实是胜任了,但是从你为朝廷官员来看,你也确实是犯律了。按照以往的规矩,这知县当的好,就赏你黄金百两。但犯律不可不责,贬你官职为正八品的太常博士,三年不可升迁,众爱卿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