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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的乃是一名生员,俗话说的秀才,有不跪之理!莫非你是觉得你是那金銮殿上的……”朱少明淡然一笑,如此皂隶,竟敢对本少爷吆五喝六的,不想活了,待爷待会亮出身份,你等就颤抖的求饶吧!

“大胆!”惊堂木再一次响起,李伍忽又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天子脚下,一言一行都必须时刻提着小心。若是自己这番被有心人听了去,怕是要大霉,忙补充道:“大胆秀才,巧舌如簧,你可以不跪,但是她……”

李伍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好对付,又将矛头指向了胡无衣。你是秀才,她总不见得就是个什么几品的诰命夫人吧?观其耳垂下方,还是个处子之相,所以李伍这番话说来是理直气壮。哼哼,任你巧舌如簧,待会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堂外围着的百姓默默的叹着气,这个秀才生的一副好相貌,能言善辩的,只是这里是公堂,后生,知进退啊!免得误人误己。同时在人群的一个小角落里,有个半大小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堂上那个年轻人,半大小子旁边还跟着个贼眉鼠眼的胖子,面露一阵忧心之色,观其姿态,定会鸡皮疙瘩掉一地。

“回大人,小女子是陪同相公一起来鸣冤的,若是大人觉得小女子碍眼,小女子可以站到堂下听我相公诉诸冤情。”哗,这下子不得了,堂上堂下一片哗然,这名女子不愧是秀才的媳妇,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这个县太爷总不能说看你碍眼让你下去吧!可是不下去,她又不跪,这可难住了李伍李大人。

朱少明微微一笑,轻喝道:“贱内,还不下去!冒犯了大人,可是要杀头的!”胡无衣惊惧的望了一眼朱少明,眼角滑落过一丝笑意,装作很害怕的退退缩缩着,一双小口里牙齿都在打颤。

“罢了!一起吧!原告,速速禀明冤情。”李伍恨声道,这个年轻人口里口口声声在教训自己的媳妇,可话外之音却是在讽刺他这个县老爷,偏偏现在又发作不得,外面有那多人看着呢!

“回大人,小的是外地人,初来京城宝地,却被一个乞丐给骗了!大人,银子事小,可是这关系到我们国家给人的整体印象啊!大人!我只是一个来京城游玩的士子,就发生了这样不顺心的事,日后别人若问起京城的面貌时,我又当如何作答。所以,今天特请大人做主啊!”朱少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带着满腹哭腔哽咽道。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好一个忧国忧民的书生,游玩之时竟不忘国家根本,难得啊!半大小子在心里给出了如此评价!

“王振,事后,你去查查这个人的资料!晚上呈给……我!”半大小子吩咐了一声,旁边那名胖子恭敬的点头答应了一声是!然后一双招风眼紧盯着堂上的朱少明!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利令智昏县太爷!

“原告何人?家住何方,初到京城想做什么,哦,这个不用回答了!”李伍阴沉着脸道,你个小子,最好别犯在我手上,不然有你好受的,抱的什么破案子,银子被乞丐骗了就鸣冤击鼓,你真当县衙是你家菜园子本官是你家小妾,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想白日那个啥就能那个啥?目无法纪,咆哮公堂,少年,天子脚下,容不得你撒泼打诨!本官先让你得意一会,待会有你好看!

“朱少明,土木堡!”简洁明了,清楚明白。不拖沓,不一衣带水。说罢背手看着这个县令,这个县官比之怀来县城里的县令朱强,前者远没朱强那庞大的肉墙,而且这个县官似乎营养不太均衡啊!天子脚下,难道没饭吃么?面黄肌瘦皮包骨的瘦不拉几,人又黑,一看就知道是个纵欲过度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他一夜能来几次,不自觉的朱少明脸上浮现出只有男人才会懂的笑意。

李伍不经意间略过朱少明的脸庞,这笑容,怎么这么熟悉,原来如此,李伍想到了去万花楼时候其他人脸上露出的神情,想来与这少年的表情无异吧!嗯!看来以后得注意了,这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猥琐下流,亏他还是读书人,真是有辱斯文!不行,为了维护本官一向正直的形象,李伍决定,以后尽量少去万花楼,就是去了,也要装作没去,即使被人当场抓了个现形,也死不承认是自己去。

“将你鸣冤击鼓的原因速速说来!”惊堂木第三次敲响,朱少明撅撅嘴,表示无可奈何,惊堂木是为了压住堂下气焰嚣张的人准备的,可是朱少明好像没说话啊!这个县官频频敲响。意欲何为?周围的百姓似乎对这个县太爷的作风已经习以为常,早已见怪不怪了。今天才敲了三次,以往可都敲个十次八次的,这个案子也就定性了。

人群中的半大小子拍了拍旁边一个老大爷的肩膀喊了声‘老伯’道:“这个县官为何老是敲那惊堂木,是心里没底气吗?”被拍的老伯看了看拍他肩膀的少年,骨骼清奇,天庭饱满,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畏畏缩缩的轻声回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个是有原因的,县令李大人是身子发虚哪!嘘,小声点!”

老伯说完小声的在嘴唇中间坐了个噤声的动作,半大小子被逗乐了,原来如此,我道是他为何这般底气不足呢!原来是纵欲过度,这个老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这些个酒囊饭袋,半大小子极力按压内心的不满。一旁一直关注着半大小子动作的胖子细声安慰道:“主子,别生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的!气坏了龙……气坏了龙哥非得揍死我不可!”王振一听差点走漏了嘴,连忙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