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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那你与‘周公’都讨论了些什么问题!”林成化眯着精光闪闪的眼睛看着张贤,希望他的答案能触动他,而不是如自己想的那般是糊弄他的。他教的学生里面,有几个表现非常出色,不骄不馁,沉得下气,是堪大任之人,而张贤则是其中的一个,另两个一个朱少明,一个是赵子宁。

“回先生,学生与周公研讨了一番人的梦境问题,他说梦有心生,意由梦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学生则有不同的观点,梦是我们睡眠时的一种幻境,它是我们未来将要发生或还未发生的一种预兆,是一种警示,比如刚刚,我听周公说先生,您要责罚我,是这样吗?”张贤自信的侃侃而谈,让人听之仿佛恰有其事又不得不信。

“一派胡言,先生,您千万别听他的一面之词,那都是诓骗你老人家的片面之词!”咋闻张贤之言,李林芝一口否认张贤的说法,站起来声情并茂的斥责张贤是大逆不道之辈,是大奸大恶之徒,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小人。

李林芝系与赵子宁交情暗深,是力挺赵派的骨干成员,赵派向来以打压朱派为己任,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将朱派拉下水,若不是得了赵子宁的意,朱少明断想他是不会如此做的。

“先生,我觉得现在讨论孰对孰错还为时尚早,倒不如先让张贤同学回答了您的问题之后再来讨论也为时不晚,您意下如何呢?”朱少明深知,如此骑虎难下的境地,必须站出来一个人给先生台阶下,先生也是人,也会生老病死,同样有脾气,手心手背都是肉,同样不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但是朱少明却可以在其中加大其中的砝码,让有利条件偏向自己这边。

“不行!他睡的不省人事,是藐视这门禁森严的学府重地的恶劣行径,试问国家栋梁之才的发源地又岂是随便玷污的?公理何在,道义何在?”乍看先生面色已有丝丝松懈之意,如果任由朱少明强词夺理的劝解下去,势必会错过这一场整倒张贤的好戏,无论于己于私,他都不愿放过张贤。朱少明看了看说话之人…薛平。他,立场模糊,有时候会觉得他是倒朱派,又偏偏他做的有些事情倒让朱少明觉得他像倒赵派,简单地说,他就像是一根浮萍,飘摇在朱派与赵派之间。

林成化听得薛平之言,暗暗点头,瞪了一眼朱少明,差点就被投机取巧之学生蒙混过关了,恼羞成怒地道:“张贤,贸然藐视学堂,你可知道先生要罚你什么?”怒从心起的林成化看及张贤眼里的血丝又心生不忍,不自觉放低了说话的语气,只是希望他日后不要再犯才好。

“回先生,学生知错了!先生要责罚也是有道理的!同样的,先生自己心中也有主意,何须些挑拨离间的闲人搬弄是非呢!”张贤也不是好相与的,你薛平想挑拨先生惩罚我,但是你找错了对象,你问问我大哥,我是好说话的人吗?张贤这话不卑不亢,一方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又接着马上放了先生一炮,夸他有主见有思想,最后言词犀利的讽刺了薛平的不怀好意。

“先生,您别听他的满嘴胡言乱语,那都是欺骗您的!先生!”李林芝急不可耐的站起来好言劝慰道,只是这样的话不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会让先生对他的目的产生怀疑,朱少明分明看见赵子宁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之意,有一句话这么说的,不怕猪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住口!我让你说了吗?”林成化一声冷喝,打断了李林芝的豪言壮语,你是先生还是我是先生,我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做吗?如果你认为你比我行,那你来教,我下去听,而现在,既然我是站着,你坐着,那么就说明我比你行,比你懂的多。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该怎么做?

“是!学生知错了!”李林芝被驳得哑口无言,只得怨恨地瞪着张贤。一切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自己又怎能惹恼了先生,该死的张贤,你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王兵有意见了,我二哥不就是睡了一会么?至于让你们这些人唠叨不停吗?一,他没睡你们老婆妻子,二,他不欠你们一分一毫,三,什么狗屁同窗之谊,全是糊弄人的鬼话,我王兵在部队中待过几年,哪里会是这样的你言来我词去的。

“先生,你的问题,学生不才,曾经做过几年兵痞子,也能答上来,我们进到学堂,不仅是听先生的教书,也还是想感受先生的育人之恩!剥离了这些,先生教书育人的意义何在!学府的威严何在!而现在,同窗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辨来驳去,我想问这是学堂还是在开集市,是做学问还是在讨价还价!”王兵实在是受不了了,我二哥那么谦卑的向先生你赔礼认错,你却听信那些图谋不轨的小人谗言,让我二哥脸往哪放,让我大哥面上何羞?

“学堂之上,不许口出狂言!”朱少明出言制止道,为了维护先生的面子,只好牺牲三弟了。同时朱少明心里非常飞开心,三弟这阵子看得出来,他是真有心在学,从他刚刚的话里就能够知道,费了不少心,一个人的谈吐总能看出点这个人的文化素养,这不同于身份背景,身份背景能从穿着打扮上瞧出些端倪。

“王兵,向先生认错!”张贤也出言冷喝道,看来三弟在大哥的严刑逼迫下学到了些东西,这点,是他欣喜的,不论先生最后如何责罚他,都是值得的,至少从今天的这件事里能看出来他们三兄弟的齐心,三兄弟的谋心和智慧。

“啪啪啪!好一场双簧表演,我是该给掌声呢还是该给小费呢?”很突兀的,一阵掌声响起,拍掌之人站起来,对着朱少明和张贤戏谑道。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们三人合起伙来欺骗先生,玩弄同窗,又从另一方面讽刺了朱少明等的铜臭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