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璋哈哈一笑:“这些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吗?这几年全国各省的文人们群起响应熙熙攘攘,上蹿下跳强烈要求实行四川这一套所谓的民主政治,弄得我们这些掌兵的四处受制头疼不用,你这个罪魁祸首终于懊悔了吧?”
“听说巴蜀工商界逼得你把自己的产业都让出去还不行,还准备出台控制军政官员和子女经商的措施,哈哈!这么下去可不行啊,国情不同,中国不是欧美各国,贤弟的用意是好的,可惜操之过急了!”
萧益民深有感触:“不说了,说了憋气。华甫兄,小弟明天就要返回成都,下次见到兄长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件事还想请兄长多多帮忙啊!”
“自己兄弟别客气,有什么需要愚兄的地方尽管吩咐,这次获得你低价提供的五千支德式步枪和五十挺重机枪,还送给愚兄两百支驳壳枪,愚兄可是承情的。”冯国璋脸带微笑,半闭的眼睛精光一闪而过,他知道正戏来了。
萧益民笑道:“华甫兄,小弟想要汉冶萍。”
“咣当当……”
冯国璋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抖,杯盖差点被抖掉,溢出的茶水淌满他有力的大手上,萧益民连忙掏出手绢给他擦拭。
冯国璋把茶杯放到阳台边沿,接过手绢慢慢擦手,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一鸣,请跟愚兄说实话,你真的要趟这潭浑水?”
萧益民点点头:“小弟知道此事的艰难,也知道此事牵涉的方方面面利益有多大,虽然将汉冶萍抵押给日本人一直遭到全国各界的反对,可芝泉兄他们一直罔顾民意,锲而不舍,日本人为控制我国经济命脉不惜代价志在必得,如今看来,汉冶萍已经不仅仅是铁矿、煤矿和钢铁厂了,已经上升到民族的自尊和国家尊严的高度,其政治影响力远远超过其本身价值。”
“那你还这么执着干嘛?听愚兄一句劝,放弃吧,一鸣,此事实在牵涉太大了。”冯国璋真心实意为萧益民着想,他不愿意看到已经和他建立起良好合作关系的萧益民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萧益民感激地笑了笑,凝视冯国璋的眼睛,低声问道:“华甫兄,如果小弟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汉冶萍,华甫兄是否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小弟这个大忙?”
冯国璋愣住了,犹豫良久,终于答应下来:“虽然长江流域和长江以南的军政只是名义上归我分管,但我觉得在汉冶萍问题上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可关键不在我这儿,而在芝泉兄,在中央政府,剩下的麻烦就是几个洋人股东,以及日本人与大冶铁矿签订的三年合同,这些就不是我能管得到的了,湖北省督军府和省政府都不是问题。”
萧益民抬手作揖:“谢谢华甫兄的关照,事成之后小弟定有重谢!实不相瞒,在英美两国商人手上的汉冶萍股份小弟已经拿到手了,缺的只是湖北省政府的支持,至于芝泉兄和中央政府那里,小弟自信能用钱摆平。”
冯国璋吓一跳:“这可是一千五百万以上的巨额资金啊,贤弟可千万要想清楚了。”
萧益民哈哈一笑:“没问题,钱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获得兄长的帮助,小弟就有信心拿下汉冶萍!全国民众和广大的爱国青年,也会成为小弟最大的助益。”
冯国璋沉默良久,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你占领宜昌,是为拿下汉冶萍打基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