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团长被炸死了,尸体都找不到,张团长没见人影,估计也……快跑吧,司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把马牵过来,想等死啊……”
枪声杀声越来越近,戴戡和黄大暹在十余名侍卫的簇拥下骑马南逃,刚冲出镇子南口,一条条大小不一的水沟和一片片冒出雾气的池塘拦在前面,侍卫们果断将戴戡等人扶下马,抛弃马匹,徒步穿过一条条狭窄的独木桥和高低不平的田坎,冒着成片飞来的弹雨,冲向南面的树林。
镇子东方的大榕树下,获得急报的邓锡侯策马跑上南面高地,掏出望远镜,对准仓惶逃跑的十余名敌军,片刻间果断下达命令:“特务连——”
“到!”
彪悍的特务连长打马上来。
邓锡侯指向南面忽隐忽现的逃兵:“逃往南边的十几个人大部分配备手枪,很可能是戴戡等人,你带弟兄们骑马绕过东口,沿河南下,截住敌人的逃路线路,决不能放过一个……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要是让这队人马再像没脸没皮的刘存厚那样溜掉,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原来,听闻前方顶子山枪声大作、攻击受阻的刘存厚,根本就没有派兵增援的意思,听闻后方遭到川军的夹击,立即把部队分成两路,大部队增援东南方向的习水河,做出一副打通撤回贵州通道的架势,自己却悄悄带着一个连,从五通镇东面的码头乘着船只、木排和竹筏溜掉了。
对于这一出乎意料的变化,负责侦查与战场监控的特务连也负很大责任,是以才有邓锡侯这番敲打。
“是!”
懊悔羞愧的特务连长猛然勒转马头,战马剧痛之下,前蹄跃起,长声嘶鸣。
马背上的连长扔掉军帽,拔出马刀,怒吼一声打马急奔镇西,麾下数十精兵高声吼叫打马追赶,一个个双眼赤红,拔出马刀呐喊着呼啸而去。
……
一个半小时之后,第十旅旅长潘文华和邓锡侯并肩策马,巡视硝烟弥漫火光未息的战场。
潘文华遥望镇西路口蹲成一大片的三千滇军和贵军俘虏,心潮起伏,由衷地感叹:
“三年前,小弟从西藏回到成都,看到整个巴蜀大地已物是人非,沮丧之余不免彷徨不安,后来在方舟将军的鼓励下,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加入边军,得到老教官萧老总的信任和重用,这才有了今日的风光,对比其他各奔东西的师兄弟和老长官,小弟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啊!”
邓锡侯也深有感触:“是啊!相比之下,你我都算得上是幸运儿,当年做梦都想不到的强军,如今已在你我的掌握之中,别说与滇军相比,就是放眼全国,恐怕也没有几支军队能超过我们川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