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益民苦笑道:“铁路公司开办的技工学校和测绘学校虽然都扔给小弟了,但是从上海和日本请来的教书先生走了个干干净净,若非张澜先生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硬压着,小弟哪里看得上那两个破学校?”
“害得小弟实在没办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三百多学员全部塞进兵工厂,总算扔掉这两个烫手的山芋。这不,小弟开办的军校特意设置测绘与通信专业,你们一师送来的三十名学员中,有五人就在这个专业学习,不过,没有几年苦功夫,他们是画不出英国人这种水平的地图的。”
周俊两人很同意萧益民的说法,不由重新转向地图,低声询问萧益民有何建议?
萧益民反问:“两位老哥很喜欢重庆?真以为打下重庆就能坐得住?哪怕坐得住,省府和大都督是否网开一面,允许两位老哥染指民政和税赋征稽?”
周俊和宋学皋本就对此毫无把握,加上与胡景伊讨价还价时,胡景伊也没敢把话说死,此刻听萧益民这么一问,立刻意识到问题不是那么简单了。
周俊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萧益民,与其到时干完引起萧益民的不快,不如现在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至少萧益民的人品是有口皆碑的,他们两人和麾下第一师也没少获得萧益民的关照。
两人对视一眼,周俊咬咬牙,低声解释道:
“大都督今天上午召见我们,承诺把第一军的番号给我们,还说只要打下重庆,赶走熊克武部,就把重庆交给我们治理。我们答应了,可听老弟这么一提醒,我们心里就发毛,望老弟给我们参谋参谋,川军上下就属你看得远。”
萧益民想了想,询问两人是否介意把他的参谋长包季卿叫来一起商议?
周俊和宋学皋虽然高傲,却非常仰慕包季卿这个满腹锦绣、智勇双全的前辈,当下表示求之不得,如有包前辈指点就再好不过了。
数分钟后,包季卿赶来,向立正敬礼的周俊两人回礼,听完萧益民的简要解释,包季卿皱起了眉头,走到地图前查看良久,再询问周俊和萧益民不少问题。
最后,包季卿拿起指挥棒,指向长江上游门户宜昌:“两位贤弟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周俊和宋学皋大吃一惊,凝望地图上的宜昌二字,久久发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最后齐齐望向包季卿,恭恭敬敬地请求前辈指点迷津。
包季卿放下指挥棒,不紧不慢地说道:
“与其杀得一身大汗到重庆什么也得不到,还不如再追击得远一点,把长江的咽喉彻底占下来,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谁敢说半个不字?而且此举还能得到巴蜀万民的拥护和支持,仅仅是从四川打出去的第一人这个巨大的荣誉,就比干巴巴坐在重庆看人家数钱好得多。”
“言尽于此,你们商量着办吧,我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