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刘秉先羡慕地望着萧益民和弟兄们身上笔挺的新式军服,忍不住大声赞道:
“真漂亮,用料上乘,简洁大方,比起日本军队的军服都强,有点儿德式军服的味道,特别是这种软式军帽,很像画报上介绍的德军山地部队的式样。”
“二哥果然目光犀利啊!”
萧益民笑着说道:“这身军装是我们聘请的几个德国工程师,和德国总领馆武官夏普乐中校一起帮助设计的,他们以德国巴伐利亚山地部队的服装为蓝本,根据我们的要求做了些改动,除了衣领和裤腿式样略作修改之外,大体上沿用了德军式样。”
刘秉先伸手摸摸萧益民左胸衣袋上方的深棕色软皮标志,对这个平行展开的翅膀图案很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萧益民低下头解释:“四川边军如今就剩下小弟的振字营和雅安的泰安营,泰安营的战旗是沿袭满清的青龙旗,我们的是自己设计的飞豹旗,所以我们就用一对翅膀作为军队的标志,翅膀的装饰线和中间这个圆形图案,是用钢模热压而成的,圆形图案中的不同内容,代表的是不同兵种。”
“我这个豹子头图案独一无二,枟毅师兄和吴三他们的两支步枪交叉图案,代表的是司令部机关和直属部队,其他的如两把交叉马刀代表骑兵,马车代表辎重兵,火炮代表炮兵,机枪代表机枪兵,其他的多看几回你就知道了。”
杨庶堪好奇地凑过头来:“一鸣,你擅自改动军装式样,难道就不怕北洋陆军部的责罚?”
萧益民还没回答,刘秉先已经解释:
“我说苍白兄,你一直待在国内,怎么还没有我这个离开几年才回来的人清楚啊?自满清光绪朝建立新军以来,何时见过军队有统一的军装?先不说款式五花八门,只说颜色,北洋新军是灰色和黄绿色都有,淮军刚换成土黄色,粤军滇军是灰蓝色,我们四川的新军黄色灰色混杂,至于地方保安部队更别谈了,很多人胸口上还有块印着‘勇’字的补子,为什么边军就不能有自己的颜色?”
“一鸣从军多年,又刚刚就任北洋政府任命的四川边军司令和川康陆军校阅使职务,他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邹文翰看到杨庶堪有些尴尬的笑容,便摇头晃脑地说:
“苍白啊,你本来就是个文人,参乎这些事干什么?哪怕你现在当上了南京临时政府的候补监察委员、四川蜀军政府高等顾问,你骨子里还是个文人,有空多和老哥喝喝酒赏赏花,不更快活吗?”
“去去去,我能和你这个文坛领袖比吗?小弟今年才满三十岁啊!”
杨庶堪在邹文翰面前只有受委屈的份,如同小媳妇见婆婆一般,从来不敢对邹文翰大声说话,何况今天他是硬把邹文翰从家里拉来见萧益民的,有求于人更是不得不放低姿态。
众人看得有趣,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