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卑贱的出身,注定他没有多少出路和选择,原先他还短暂地激动和憧憬了一番,幻想自己像看的小说那样穿越了,能够成为这个时代最出名、最伟大的音乐家,可几十天学琴下来,让他了解到这个社会的艺术观、价值观和道德观,也让他彻底死了心,别说出去唱摇滚,就是唱民谣,估计也会被人当成疯子对待,所以,通过卖唱成为名角大腕、最终谋取个锦绣前程、飞黄腾达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想来想去,一两年内除了继续当小茶壶或者干苦力之外,似乎没有别的活路可走。
“抬头!龟儿子的,很安逸是不是?老娘服侍你累个半死,你倒会闭眼享受,哼!龟儿子的,现在我就跟你说,这回是老娘最后一次帮你洗脑壳了,往后你就自生自灭吧!”易姐恼火地说完尚不解气,顺手一巴掌拍到小茶壶脑袋上。
小茶壶也不躲,抓过毛巾缓缓擦脸,完了抬起头,很认真地问道:“姐,除了继续端茶壶,还有没有别的活计?”
刚站起来的易姐,又一屁股坐下,看到小茶壶并非是逗她玩,而是一副很郑重的神情,因此没有再发雌威,而是颇有感触地解释:
“本来陆妈妈和熊老板都愿意让你在这里混口饭吃,这几天又提起来几回,大家看到你孤苦伶仃的心软了,也体贴我天天为你操心,可是我不想你在这地方做事,这里虽然不愁吃喝,月钱也比外面多一半,可终归还是名声不好的妓院啊!”
“你总要长大,总要成家立业过日子,晓得不晓得?顶着个乌龟的名声,总是不好听,正经人家的清白女儿,哪个愿意嫁过来?所以啊,你回到茶馆以后,要老老实实做人,勤勤快快的,不要再惹事了,唉……好了,站起来擦干头发,我给你梳头。”
小茶壶如木偶般坐到窗棂下的梳妆台前,任由易姐摆弄。
易姐给他擦干满头长发,开始梳头,嘴里不停地告诉他城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要小茶壶痛改前非、踏实做人等等,说着说着,见小茶壶毫无回应,易姐忍不住恼火地停下来:“老娘苦口婆心跟你说话,龟儿子你应都不应一声,哑巴了?”
小茶壶抬起头,露出贱兮兮的笑容:“姐,你说我去卖唱,行不行?”
“去去去,你想找死啊?是不是以为自己学了几天琴,就可以出师登台赚钱了?就你那三脚猫的能耐,啧啧……不如去城南帮人家弹棉花,每个月好歹也能铮三四块钱。”易姐惊愕过后,禁不住笑起来。
小茶壶装出一副不忿的样子:“姐,你别小看人!我弹琴是差一点儿,吹笛也让你们听不入耳,可我还会唱啊!这几天我想了又想,发现自己这幅嗓子还是蛮好的,估计是在茶馆跑堂招呼客人练出来的,声音洪亮,气息也还可以,虽然略微带点儿沙哑,反而显出生活的沧桑感,我觉得比较适合唱民歌……你咋这幅表情?看不起人啊?”
易姐突然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最后扶着腰,指向小茶壶的额头:“还民歌呢,好、好!这么说你觉得自己长本事了,那你现在就唱一曲给老娘听听。”
“唱就唱,今天老子就露一手让你看看,洗耳朵听好了!唉……燕雀哪知鸿鹄之志啊!”
小茶壶站起来,过去取下墙上的秦琴,拨动两下,清了清嗓门儿,来到易姐面前请她安坐,下意识摆出了吉他演奏的姿势,弹出一段流畅而美妙的旋律后,终于打开嗓门,放声高歌:
“你是我的情人,
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