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悚然一惊,手心颤抖了几下。他是皇帝,自幼生长在皇家,自然对这种事情了若指掌。只是他至今也没有考虑过,将来他跟林沐风之间是不是也有那么一天?他会猜忌林沐风吗?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沉吟良久,朱允炆缓缓起身,真诚的眼神在诸女身上一一闪过,朗声道,“朕不是汉高祖,朕的皇后也不可能是吕雉,林沐风注定不是韩信。你们转告沐风,朕绝不会做那种兔死狗烹的事情,他永远是朕的兄弟,是朕地妹夫,朕永远不会疑他。”
“嫣然,朕回宫了,你告诉沐风,朕不会准他辞官的。就是绑,朕也要将他绑在朕的车驾上,这一生他是逃不掉的。另外,他要为朕分忧,朕奉皇太后之懿旨,明日即下旨赐婚蜀王府郡主朱默研——不管他高兴还是不高兴,他都要为朕分忧。”朱允炆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他今儿个要是不搞这么一出,朕这心思或许就绝了,哼,他竟然想要弃朕而去,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朱嫣然眉头一皱,“皇兄……”
朱允炆又摆了摆手,小声道,“不要说了,朕意已决。这麻烦是他给朕捅出来的,他必须要给朕摆平——嫣然,朕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如果林沐风再次抗旨,朕也是会杀人滴。”
……
第二日,下朝后地众臣排着队奉旨来林家做说客,而紧接着,吕后一抬轿子就把柳若梅、朱嫣然还有秋生都接进了宫里,小太监留下皇太后的口谕来:如果林沐风一定要辞官就辞吧,一定要抗旨就抗吧,皇上和皇太后也不会难为他。但是,皇太后挂念两个女儿,要她们留在宫里陪伴。
望着桌案上那摆着的圣旨和一道上刻“永生永信,不离不弃”八个字的金牌,林沐风悠然一声长叹,心道,“你这又是何苦?”
沈若兰盈盈过来,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幽幽道,“夫君,这宫里使出如此无赖的招数来,你怕是无法拒绝了。不过说起来,这皇上对你还真是情谊深重,居然不惜用如此金牌来安你的心。”
“心力交瘁,实在是不愿再掺和这些破事了。”林沐风又是一声长叹。
……
……
建文元年腊月的这一个寒冷的晚上,林沐风呆在书房里守着一面圣旨和一道御赐金牌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当沈若兰过来看的时候,他已经早早地出府而去。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一个晚上,林沐风心态发生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会傻到对一面什么金牌能确保什么,但他确实被朱允炆地诚意所打动。既然退不得,那就进,那就顺势而为——但是与以前不同的是,自今以后,他要为自己、为自己地全家人要多做些打算了。
既然要做权臣,那就做一个进则兼济天下、退则保护自己的权臣——当危险来临的时候,自己又有何所惧?甚至,另一个疯狂的念头也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他把这些,深深地藏在了心里。
至于那个什么蜀王府的郡主朱默研,她又算个什么?娶了也就娶了,何必再为此去跟宫里硬扛着?反正自己女人也足够多了,公主郡主不少,也不差这一个。这是一匹疯狂的母野马,他要驯服了她,让她乖乖地让自己骑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