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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目眩,浑身生疼,不知过了多久,林沐风才清醒过来。置身于一个深深的陷坑之中,似乎是猎人用来诓骗野兽的陷阱。头顶上,是枯黄的杂草和积雪,身下则是冰寒的硬土层。
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突然觉得身边有一团绵软,吃力地扭头一看,披头散发的孙玉溪斜着靠在洞璧上,头上还有凌乱的枯草和雪花,脸上被积雪摩擦得艳红无比,人已经昏迷了过去,棉帽早不知摔到哪里去了。
这个陷阱并不大,两人挤成了一团,他的一条腿压在孙玉溪的小腹上,而孙玉溪的一条腿则压在他的胸膛上。林沐风长吁了一口气,费劲地探手去试孙玉溪的鼻息,知道他只是昏了过去,便暂时放下心来。
他于是便艰难地调整着姿势,使劲将孙玉溪软绵绵的身子扯拉到了自己怀里,这样一来,既可以帮助他早一点苏醒过来,又可以节省空间,让这陷阱里面宽敞一点。
孙玉溪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林沐风背靠着洞璧,俯身查看着孙玉溪的情形。掐了掐他的人中,没反应,唤了几声,还是没反应。摇摇头,伸出一只手去,想挤压一下他的胸膛。不料,刚一摁下,林沐风的手便好像放在了火炉上一般飞快地收了回来,呆在了那里,脸上浮起一片震惊之色。
他,他,他居然是一个女滴!那胸前软绵绵的略带弹性的不正是女人的玉峰吗?林沐风不是傻子,更不是性盲,怎么能不惊?半响,他才低头又瞥了孙玉溪一眼,心里咚咚直跳,越看越像是一个女人啊,这眉毛这眼睛,这红扑扑的小脸……天哪,自己真是一个笨蛋,居然跟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交往了这么久!
其实,也难怪林沐风。孙玉溪常常往来于市井之间,女扮男装惯了,男子的言行学得是惟妙惟肖,这是林沐风没看出她身份的关键。更重要的是,孙玉溪的言行豪放,林沐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官宦家的小姐居然能到处抛头露面啊!以前,最多是感觉此人有些“娘们”罢了,也没考虑那么多。他怎么知道,这大明朝居然出了她这么一个另类!
正茫然震惊之中,怀中的人儿动了一动。
林沐风心中忐忑,本来想将她推出怀去,但无奈这洞中太过狭小,两人借着滚落的冲劲“挤了”进去,这要想再活动一下,难啊。
孙玉溪呻吟着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看自己正躺在林沐风的怀里,脸色大红,忍不住垂下头去。但一会儿,她马上便抬起头来,强笑道,“林兄,你我这是大难不死啊。”
“……”林沐风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孙玉溪突然看见自己胸前有一个带着土迹和雪迹的大手印,正在自己的玉峰之间,脸色大变,身子剧烈地抖颤起来,挣扎着想要从林沐风的怀里爬出去,但空间狭小,她越是挣扎,就与林沐风接触得越亲密。
林沐风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小声道,“孙——孙小姐,沐风实在不知小姐女扮男装……”
孙玉溪双手捂住脸,抽泣起来,身子瑟瑟发抖。林沐风是劝也不是,躲也不是,只得闭上眼睛,任凭她小声地啜泣着。
良久。孙玉溪才缓缓抬起头来,拢了拢乱发,颤声道,“林兄,我的确是女子,之前的欺瞒并非有意,实在是抱歉之至。我叫孙羽西,是孙县令惟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