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只茶杯被摔在地上,摔得粉碎,茶叶水珠四溅。
“太卑鄙了!”温体仁低吼一声,脸上表情狰狞,“这个赵谦,竟用如此下作手段。”
站在下首的柳七长袍下摆在微微颤抖,那是他的腿在发颤,柳七知道,这个时候,只要温体仁一句话,自己肯定生不如死。
门缝里灌进来的风,吹动了柳七的长袍,很好地掩饰了他下肢不受控制的动作,和他内心的恐惧。
柳七镇定地说:“赵谦本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那日柳七被青帮的人严刑逼供,九妹得到了证据和供词,因赵谦未暗示要杀人灭口,九妹便将人给放了。柳七这才有机会回到京师,向温体仁汇报。
本来柳七因为害怕,想隐瞒不报,但是又怕因此坏了温体仁的大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只得谎报说是浙江市舶提举出卖了温体仁。
温体仁自然会说浙江市舶提举乃是趋炎附势之人,不敢与自己作对,于是柳七便说是赵谦嗅到了气味,暗自勾结江湖人物,对提举用私刑,逼问出来的。
于是温体仁才这般火大,咬牙切齿地将茶杯摔了个粉碎。
这时,长随在门外说道:“老爷,张先生来了。”
“叫他进来。”
过得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着灰布长袍穿着袄子的人走了进来。一阵冷风顿时吹得温体仁和柳七身上一寒,张师爷急忙反手将门掩上。
温体仁让柳七将事情原委又说了一遍,柳七怀着忐忑的心情将事情说完,心里安慰自己道:连元辅都没有怀疑的事,这个姓张的老头应该不会怀疑。
果然,张师爷信了柳七的话,因为柳七乃是元辅心腹,利益共沾,没有必要也没有动机出卖元辅,张师爷等人连想也没往上边想。
张师爷摸着胡须,皱着眉头道:“按理这事……赵谦远在浙江,怎么能听到风声?”
当然,谁也没想到,包括赵谦也没想到,抓了个柳七,原来是元辅的人,当初柳七被赵谦的人盯上,赵谦只是怀疑这个不明身份的是郑芝龙的间谍。
温体仁道:“一定是杨嗣昌!他给赵谦透的风,暗里想抓老夫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