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拆了信函就看,他的笑脸渐渐消失,最后他将信函递给下面沮授、荀谌等人。沮授接过一看,怒容立马布满脸上,“这个蹋顿不过番邦胡酋,竟敢公然掳掠我汉民!”
众人不解,荀谌看过信函后说道,“阎柔、鲜于辅说蹋顿为破渔阳城,将渔阳北面犷平等地汉民百姓驱赶至城下。守将邹丹收容那些百姓后就举全军之力出城寻蹋顿、阎柔两部决战。结果被两人击破于渔阳东。”
乌桓人这种做法不是第一次,以前匈奴人、鲜卑人都做过,在场众人也有所耳闻。站在盟友立场上,能迅速击破渔阳城市最好不过,虽然同是汉人,但他们大都将渔阳那些地方的人视为公孙瓒一方,自然不会有极大的抵触。战乱年代人命贱如草,袁绍他们自然不会将这事放在心上。
郭图眼珠一转,说道:“那些人不过公孙瓒部属死党罢了,再说只是将他们赶到渔阳,公与先生切不可因小失大,将这个盟友疏远了。”
荀谌摇摇头,“若说仅是如此也还罢了,邹丹战败被俘获斩首。阎柔、鲜于辅他们说蹋顿率先攻进渔阳城,不仅将渔阳抢掠一空,还将挑出五万余汉民掳去右北平为奴。”
众人一阵沉默,他们不好说什么,这事在边地见怪不怪,像阎柔也是少时被掳去胡地为奴的。
袁尚心中清冷,从前对北方边地接触极少,所知道的边地消息也仅局限于朝廷传出来的。虽然他知道边地局势危急,时常有鲜卑乌桓部族寇略,但此时就像事情发生在他面前,但他没有能力左右阻止。这是种久违的无力感。
袁尚一直倾听着众人的争执,郭图力挺蹋顿强调联盟的重要,沮授则陈述汉室朝廷颜面,力主对蹋顿进行约束。袁绍显然是想借乌桓的力量平定公孙瓒,再沿用刘虞的政策,对乌桓人进行安抚,以求北方边地稳定,所以最后袁绍对这件事还是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将军,此事不可纵容啊!”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只见袁尚身后的赵云站了出来。袁尚第一时间就暗道不妙,赵云也是那种宽厚直言之人,他自然不能理解袁绍的想法。但此时阻止已来不及。
赵云大声说道:“将军,刘伯安身死,我军兵进幽州一旦击败公孙瓒,势必将幽州收为领地,那渔阳的汉民就不再是公孙瓒的忠党,而是将军治下之民,是大汉的子民。要是放任他们被乌桓人掳去不闻不问,不仅丧失道义,还会令边地吏民心寒!”
被人这么一说,袁绍脸色阴沉下来,“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为今最要紧是击败公孙瓒,再处理幽州事务。”
“那将军是答应索回那些汉民了?”赵云问道。
袁绍冷哼一声,“此事我自有定夺,不需你一个偏将过问。”
“将军!”赵云着急道,但下一刻袁尚伸手阻止了他,示意赵云退下,“父亲,赵子龙一心为汉室和我袁家基业着想,他所言可能不恰当,但都是出于肺腑之言,父亲勿怪。”
郭图刚想挑起事端,但袁绍挥手说道:“念他一心为公,又是立功的将领,也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