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之后,刘渊在柳朝云的服侍下沐浴更衣,这才稍微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明军明天什么时候还会攻城,今夜会不会偷袭,便向霍烈道:“去将顾先生请过来!”
“禀告王爷”,霍烈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的笑:“顾先生说他身体不适,方才他的书童已经送来了帖子!”
刘渊一愣,看来顾宪知道自己会去找他,接过帖子一看,见上面写着几行字:“学生偶感风寒,竟至卧床不起,王爷万勿挂念,请以战事为重!”
刘渊仔细想了想,昨晚还与顾宪清谈诗词,好像并没有发现他有生病的迹象,莫非回去的路途上感了风寒,这位书生身子单薄,生病倒是寻常的,只不过自己身为福王应该去看看,虽然战事紧张,但是探望病人也是应该的,于是便让霍烈准备车马,往驿府行去。
到了驿府后,早有顾宪的书童出来迎接,书童见了刘渊忙道:“我家先生现在卧床不起,不能远迎,还请王爷见谅!”
刘渊点了点头,道:“不妨事,本王想要进去看看先生,不知道是否使得!”
书童赶忙道:“王爷请!”便带着刘渊往后走去,顾宪果然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看到刘渊进来,似乎要挣扎地起身,道:“学生未能迎接王爷,还请恕罪!”
刘渊本想上去扶他,不过听他说话之后却是一愣,顾宪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有病的模样,再仔细看他的脸色,也是白中透红,正常的很,刘渊心里有点儿奇怪,走前两步,笑道:“先生还请躺下,勿要起身!”顾宪这才躺了下来。
刘渊虽然对医学并不精通,但是由于一直练武还是有点儿常识的,顾宪此时虽然说不上红光满面,却也不是染了风寒的样子,他疑惑地看了顾宪半晌,顾宪只是微微地睁开双眼,而且他目光灵动的很,要是生病的话肯定不会这样,刘渊这回是彻底愣了,顾宪难道只是在试验自己?还是他有想说的话……
“王爷万勿因学生的贱体而耽误了军国大事!”顾宪眼神清澈无比,说这句话时嘴角好像还带着笑。
刘渊站了起来,道:“先生不用担心,扬州城坚固无比,敌军想要攻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不过先生的病却是非常重要,要知道先生是我大汉的新科状元,人才难得,要是稍微有了损伤,本王不知道该怎么样像父皇交代啊,不知道先生都有哪些地方不适,可以说给本王听听么!”他实在有点儿奇怪顾宪的举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装病,演这样的一出戏……
顾宪低声道:“学生有三种病,一是头疼无比,仿佛头顶有大锤砸下一般,一是心神不定,好像将有生死之事要发生,惶惶而不可终日,另一种却是四肢无力,举手抬足亦不能够,根本无法动弹。”
刘渊更加疑惑了,顾宪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像有病,哪里想到他还像模像样地说出了三种病,他一时弄不明白顾宪的意思,道:“先生所说之病倒是有些奇特,前几日本王曾经与先生谈及医学,先生当时也是颇有见地,可见习医也是相当精深的,不知道先生有了这三种病会下什么药!”
顾宪微微笑了一笑,这下更加表明他根本就没有病,不慌不忙道:“头疼欲裂,好像有外物砸在头上,倒并不需要什么药物,只要将头上的外物取走便可,王爷觉得此法如何!”
刘渊心里突然有一些明白了,点头道:“先生所说不错,不过却又如何能够取走!”
“那要看自己的勇气了”,顾宪的语气突然重了起来,“要是外物不除掉的话,这身子恐怕永远都不会感到轻松自由,可惜这外物却又是十分巨大,大多数人情愿它留在那里,都不愿意将它搬走,听之任之算了,反正一生转瞬即逝,这就是头疼之症永远不会痊愈的原因,其实只要用尽全力,将那外物去处,然后自然是海阔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