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
王处直一面喝斥落伍地部下,一面紧锁眉头。车马辚辚,虽然经过一日奋战后连夜逃遁的将士已经疲惫,但他仍不得不驱使众人奔命。好在平时他对士兵宽厚仁爱。因此士兵虽苦却无怨言。
李昇此次征伐,补给之难远甚于前次进攻燕幽。前次有水路。十分便捷,这次全是陆路,且平原之地容易遭敌军的袭扰,且此次战役三方数十万兵马聚集在这个方圆四州之地,必定持久惨烈。
“既然给我窥破了你的用心,如何会让你再次得逞?”王处直咬了咬牙,但心中一想起与李昇在战阵中相遇时自己两次冷汗直冒。便又觉少了几分信心。
再看自己将士,虽然在与燕军脱离接触之后,他们总算相信自己并未投降,但这种已经动摇过了的信心,究竟能否在下次与燕军地对垒中坚持住,还是一个疑问。况且,自己虽然统辖义武节镇军政,但毕竟要依靠李存勖。如果李存勖一旦翻脸可更是个伤脑筋的事情。
“禀大人。”探马急驰而来,马地口鼻处白沫直流,奔行时想来已经拼尽全力。
“何事?”王处直心登地一下,此时传来的消息,十之八九不会是什么好事。他虽然全速撤出飞狐关,但侦骑四出。严密注意着燕军地动向。“禀大人!”探马神色慌张,用手指着东北方:“在距此一百五十里处,有燕贼骑兵在活动。”
“燕贼骑兵!我知道了,定是李昇先派出的那支轻骑吧,他们来得好快。可知他们目标何处?”
“从他们去向看,是前往定州,以行程判断,两日后可以抵达。”探马面有忧色,他们此行目地地是定州,王处直虽然不说他也看得出来。
“再探。”王处直道。但旋即又道:“等等。你且换过一匹马。”
那探马走后,王处直陷入深思之中。敌军轻骑冒进。按理说应是半路截击的好时机,但敌军速度太过,以行程来算,恐怕与自己会同时抵达定州,若是如此,自己根本赶不及在半路上拦他。那定州守将,是否也派人侦知了敌军动向?虽然早已派信使去传信,但心中还是惶恐不安。
“兵法云,得先机者胜。”无论如何,不可将先机拱手送与敌军。自己败给了李昇尚可说是因兵力上的劣势,若是此次再败给李昇部将,那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大家再紧一步,定要赶在贼军之前抵达定州,进了定州便可与定州守军会合,有晋王大军做后盾,李昇大军必无法持久,必然不战自败了!”他高声喊道,要振作将士,便要让将士看到胜利的希望。
“是!”将士们固然疲惫,但听了他之话后仍精神一振。唯有在一辆马车中的王夫人,悄悄掀开车上遮灰尘地帘子,略有些担忧地望了自己丈夫的背影一眼。
次日天未亮,这一日里全军赶得极快,沿途虽然无人供应粮草,但也无人阻挠。用了一日一夜功夫,王处直终于见到定州城的西侧城墙了。
“总算及时赶到。”见了城墙之上飘着的仍是王字大旗,而非那恐怖的燕军李字战旗,王处直略舒缓了一下,但旋即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