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翔轻摇纸扇,昨日李昇在全胜之际突然放王处直退走,让诸军将领极为不解,事实上这是李昇与其早就商量好地计策,最重要的一点是碍于王处存的面子,虽然不敢确定,但通过这些天的表现可以肯定王处存与义武节镇有着一定的关系。
“这关隘墙高路险,若是强攻,即便攻下我也要多损失数千精兵,放王处直退走,让他将士猜疑离心,此人用兵极为正统,又失去决死之心,只能退走择地再战。”李昇看着这雄关如铁,不由感叹。
“只怕还不等他择地再战,这失关之罪便有人要追究了吧。”敬翔注目李昇脸上,观察他的神色,慢慢道。
“先生之意是……”
“王处直用兵,虽然有些拘泥,但极难攻破,若是给他三万人马,今日想入飞狐关势如登天。”敬翔道,“既是如此,何不借李存勖之手为我除此大患?”
“又是离间之计吗,如今总算是用上了。”李昇半是自嘲半是叹息地道,“自古以来,国之干城,极少有毁于敌军之手,大多丧于内部。若是此次进军大事得成,这算是谁的功劳。”
知道李昇同意采纳自己地计策了,敬翔大喜:“待明公在中原立足之时,再犒赏三军便是。”
“是啊,当犒赏三军。”李昇淡淡一笑,将目光投向北方,突破飞狐关这道险隘,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中原,后面是一马平川的易、定二州,如若顺利,三日之内他便可接收易州全境,除非那王处直仍想做无谓地抵抗,或者李存勖能够一下调集五万以上兵马,李昇有信心以一敌二。
下一步当如何,他心中已有定论,接收易州事情并不急切,大军前行,补给方是当务之急。
“传急令给药元福将军,令他不必管其余事情,直指蔚州(幽州西,云州东,晋地境内)。”他低声吩咐道。
敬翔眉头一皱,道:“且慢。”传令兵便暂且侯着。
“如何?”李昇诧然。
“轻骑孤军深入,此时易州尚未完全落入我军之手,万一后方有个变故,只怕药将军这五千人马会有危险。”
敬翔及时进言,让李昇微微吸了口气,不知为何,自己对于此时未动地李存勖及杨师厚仍有着顾虑,急于求得眼前之胜。
“先生所言极是。”他道,“调派探马打探蔚州虚实,暂且缓进,等我前去会合。”攻打蔚州只是李昇的声东击西之计,目地只是让李存勖疲于奔命,真正的目的还是易、定二州,那时李存勖又会如何应付呢?这个想法,倒令他觉得有趣了。
“史弘肇、高行周。”他想了想,如今义武门户已开,而即便地打下来了也不可守,而镇州北的井陉关是另外一个门户,素有“太行八陉之第五陉,天下九塞之第六塞”之称乃冀通衢要冲,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楚汉争霸的“背水之战”就是此地发生,李存勖为防杨师厚而集结的十万大军,这十万军队无论是数目还是素质上,都非以往遇着的敌人可相比,若不加以防备,只怕自己会落得个腹背受敌的下场。